厨房里。
严妈妈在扒拉菜的手一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哎呀,昨日夫人说想吃鱼羹,我都忘了,没给王桂那小子说,今儿送菜都没有鱼,这可咋办。”
正在切菜的秀英淡淡瞥了眼她的小动作,“那就不做了,夫人是好说话的。”
“那怎么行!夫人待我们这些下人如此好,我也不能让夫人连个鱼羹都吃不上,左右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去街尾宝华楼那里买两条鱼,虽然比菜市场贵了些,但能让夫人吃上一顿鱼羹也值了!”
严妈妈左一口夫人,右一口夫人,好像真是害怕夫人吃不上心心念念的鱼羹似的。
但秀英哪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相处这几日,这女人就总是以各种理由偷奸耍滑,还时不时偷溜出去,把从唐家顺走的菜、粮食等给家里拿回去。
要不是想养大她的胃口,拿住她更大的把柄,好让主家自己赶走她,秀英早就想把这女人一棒子打死了。
一天小嘴叭叭叭的,主家什么隐私都想偷窥一下,真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老鼠投胎的。
“你想去便去,别去晚了,夫人都想不起来有鱼羹这回事,把饭吃完了你才回来,白跑一趟。”
严妈妈脸上表情一僵,想到那五百两的报酬,到底还是咬牙决定赌一把。
她解开围裙,给秀英说了两句好话后,就飞快出了门。
秀英望着她仓促的背影冷哼,切菜的动作开始加快。
今天就提前半个时辰上菜吧,左右老爷夫人也起得晚,肯定都饿了。
——
青铜赶着马车一路直奔城西,马车里是昏睡过去的薛纭岚。
到了城西,青铜就找了间牙行,花钱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老妈子。
按照计划那样,带着这老妈子一起找了间高档的客栈,用化名开了一间天字号房。
然后由老妈子背着薛纭岚入住房间,青铜就借口要走,让这个老妈子留下照顾。
“小姐又犯老毛病了,估计得晕好一会儿,你在这里照顾好小姐,我回去禀告老爷,免得他们担心。”
老妈子有些局促,留下她单独与小姐在一起?万一小姐中途醒了,以为她图谋不轨咋办!
“别!小姐又不认得我,万一醒了我怎么解释,要不你留下,我回主家报信?”
“难道主家的人就认识你?”
“那要不你等小姐醒了再去?对了,小姐没有其他人伺候吗?”
青铜皱眉,这老妈子还挺不好糊弄。
“丫鬟刚惹怒了小姐,已经被打发走了,不然我能临时买你来照顾?那这样,我给小姐留个纸条,你总放心了吧。”
不得已,他只能迅速从房间里找出笔和纸。
在要落笔的时候,青铜余光瞥见那老妈子在偷瞄他,眸光一沉,换了左手写下一行字。
“你识字吧?”
“我从前就是个浆洗衣服的,哪识得字,不过自己名字会写。”
青铜暗松一口气。
“信我已经写好了,等小姐醒了你就给她看,她定不会为难你。”
临走时,青铜不放心,还放下一锭十两的银子。
老妈子顿时诚惶诚恐。
青铜忙解释,“小姐身上没带银钱,我怕她醒了,我又没赶回来,若是小姐有什么吩咐,这些钱应当是够的。”
老妈子这才安心,“你放心,我定不敢昧下这钱,定如实给小姐!”
青铜这才放心离去。
不过他下了楼,把马车赶到巷子里藏好,就立即折回,换了身路人装扮,在客栈大堂喝酒吃花生,静待薛纭岚苏醒。
这边严妈妈出了唐家并直奔宝珍阁,而是在路边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他认不认字,对方点头,她才把那纸条展开给对方看。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了眼纸条的内容,又抬头狐疑的打量了下严妈妈,秉持着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严肃道:
“这是一首藏头诗,这一行竖着念便是‘速来救我’,这一行是‘灭口此人’,大娘,你怕是被人愚弄了,保重!”
男人怜悯的叹息一声,脚底抹油般的跑走了。
独留石化的严妈妈。
她万万没想到,那姑娘竟要杀她灭口!
自己可是在帮她啊!
她竟然如此歹毒的心肠!
一想到自己被她欺骗、捉弄,严妈妈就目眦欲裂,打算回去找她算账。
走了两步,又不甘心,拧眉思索。
这姑娘敢算计她,那她也可以反算计对方啊!
这信可是值五百两银子呢!
想了想,严妈妈将纸条撕掉一截,独留下‘速来救我’四个字。
然后才放心的往宝珍阁而去。
现在时辰尚早,宝珍阁没有几个客人,伙计们都还在打扫柜台。
严妈妈到了宝珍阁就拉住一个伙计询问,“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伙计瞥了眼她的打扮,不算穷,也瞧不出富态的影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老妈子。
“有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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