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暗暗庆幸,能把小蝶拉下水,真好,最起码有她陪着,也好过独自舔伤,连伤口都似乎没那么疼了。
趴着趴着,忽然想起什么,林怀音把手伸进枕头底下,这一摸,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钱袋子呢?
她走之前,明明把钱袋放在枕头底下了。她还想着,一会儿让燕儿把钱拿给石头,她赚的不多,只有二百文,昨天取回来时已把那笔钱塞进钱袋了,就当答谢石头的相助之恩,可是,怎么没了?
不甘心,再摸——
还是没有,林怀音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她不顾伤口的疼痛,强撑起身子,把整个枕头都掀起来,还是没有那个钱袋。
燕儿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问道:“阿三,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见这底下的……”
林怀音看向燕儿,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
燕儿不解,一脸茫然。
林怀音怕被小蝶看了笑话,看了看小蝶所在方向,见她确实睡着了,这才小声道:钱袋子没了。
燕儿吓了一跳,因为她亲眼看到阿三把钱袋塞枕头底下的。
燕儿摇头,小声回:“我没动过。”
林怀音又四处看了看,小小的一间屋子,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开放式的置物橱,能藏东西的地方本就不多。
她皱眉,一脸焦急,暗道:完了,把石头的钱弄丢了,那可是他攒了许久,给他娘看病的钱,她该如何交代?
林怀音想起身,燕儿拦住她:“阿三,你身上有伤,别动,你等着,我帮你找……”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燕儿也冒汗了,对于那个钱袋,她是有印象的,她亲眼看见阿三藏在枕头底下的,怎么会找不到了呢?
燕儿找遍整间屋子,连犄角旮旯都翻了,依然没看见那个灰色的钱袋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这间屋子是旧柴房改造的,独立于其他仆役房,在最南端,如果不是刻意,很少有人来这里,怎么会丢了呢?
她和阿三聊天时,小蝶根本就没回来,等回来后,也被打得半死,应该可以排除嫌疑。
阿三被婆子带走后,她就急匆匆去找世子了,由于走得急,忘了锁门,窗户也没关,难不成贼人就是这段时间进来的?
是了,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燕儿懊恼不已,悔得直捶自己的头,该死!真该死!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林怀音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燕儿,别急,一会儿问问其他人,看看是谁进过咱们的房间。”
清风苑。
烛泪凝结,人影浮动。
寝房内的灯火燃了整整一夜。
沈淮之靠坐在床上,双腿被绑在木架上,此时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还有一根根银针扎在腿上。
他咬着唇,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白色寝衣也被汗水浸湿。
须发老者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那根针粗而短,拔出的瞬间,腿上血流如注。
阿卓连忙将撒有止血散的棉布按住伤口。
“好了,可以松开绑带了。”老者道。
阿卓终是松了口气,另一只手解开那些绑带。
桌上放着一个染血的铜盘,里面赫然盛着十几只莹白色的小虫。
老者轻磕手中银针,顷刻间又一只白色的小虫,从针管中掉出。
原来银针竟然是空心的。
虽然小虫是连着血滴一起落下的,可掉到盘中就迅速分开了。
那些小虫白的亮眼,约莫半个指甲盖大小,头部赤红尖锐,周身莹白如雪,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则艰难地蠕动着身躯,显然已没了活力,像是垂垂老者,进行着最后的苟延残喘。
老者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世子,这些冰蚕蛊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短期内应无大碍。”
阿卓急道,“不能一次性都清除掉吗?”
老者叹了口气,“剩下都是些幼蛊,活性弱,不易发现,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阿卓满脸担忧,“那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了?”
“只能过些天再看情况了。”
“若过些天长得更大,或繁衍出更多怎么办?就不能一次性斩草除根吗?”
老者又叹了口气,“这冰蚕蛊,要想成功种蛊极为不易,同样,一旦蛊卵成功破茧,要想彻底清除也是难上加难。
几月前,老夫本已控制了世子体内的蛊虫,只需按时服药,以药物压制,只等这些蛊虫老去,不出两年,就可彻底清除。只是老夫想不通,这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复发了?且爆发得如此激烈?”
沈淮之朝阿卓道,“拿来给郑太医看一看。”
阿卓应是,不一会儿,端来一个白玉瓷碗。
“世子就是喝了这碗醒酒汤后,就感觉不对了,所以,让我一直留着这些残根,拿给您老人家看。”
郑太医接过瓷碗,凑在鼻前闻了闻,又用指尖沾了一下液体,正打算用舌尖沾一下。
沈淮之连忙阻止,“郑太医,慎重,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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