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暗道里,只有伍元照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回荡。手中的配对木牌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冰冷的实感,提醒她刚才与小莲(或者说,“隐刃”)的对话并非幻觉。
【系统提示:世界观解锁度提升至45%。关键人物「小莲」身份确认,代号「隐刃」。神秘组织「烛龙之眼」浮出水面,疑似最高主宰:晋王礼治。任务更新:在各方势力夹缝中生存,并设法验证获得信息的真伪。警告:当前信任体系濒临崩溃,建议重新建立信息评估基准。】
黑暗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系统的提示音更添烦乱。晋王礼治……那个在宫宴上仅有过几面之缘、总是面带温和笑意、在诸位皇子中看似最与世无争的晋王,竟然是庞大秘密组织“烛龙之眼”的掌控者?
伍元照回想起礼治的模样,清雅俊秀,谈吐文雅,待人接物如春风拂面,与世无争到几乎有些透明。可若小莲所言非虚,那这层温文尔雅的外皮下,隐藏的该是何等深沉的城府和野心?“白切黑”三个字,如同冰锥刺入她的思绪。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微弱光线和向上的阶梯。顶端是一块活动的石板,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外面是她熟悉的幽兰苑后罩房角落,堆放着杂物,平时极少有人来。时间拿捏得极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个宫苑寂静无声。
她悄无声息地潜回自己房间,迅速换下夜行衣物,藏好木牌和玉符,刚躺上床假装熟睡,就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秋月起身准备伺候的声音。
伍元照紧闭双眼,心跳却难以平复。小莲是“隐刃”,秋月是魏王眼线,秦婉是晋王的人且生死未卜……自己身边,竟无一人简单。而那个远在漩涡中心、看似无害的晋王,他的目光是否正透过这些“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晋王府 · 墨韵斋
礼治临窗而立,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窗外晨曦微露,映照着他清隽的侧脸,神情专注,仿佛在思索棋局。
烛影微动,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殿下。”
“说。”礼治的目光未离棋盘,声音温和。
“隐刃传来消息,伍才人已安全返回幽兰苑。昨夜锦秀宫之变,秦婉为掩护才人,力战而竭,已确认……玉碎。”黑影的声音毫无波澜。
礼治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白玉棋子落在紫檀棋盘上,发出清脆一响。他沉默片刻,轻轻拾起那枚棋子,放回棋罐,动作依旧优雅从容。
“可惜了秦婉……厚待她的家人。”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转而问道,“伍才人反应如何?”
“据隐刃观察,才人虽震惊,但应对冷静。她发现了‘烛影堂’(地下密室),并看到了部分卷宗及……名册。隐刃已按计划,向其透露了部分信息,并给出了配对信物。”
礼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棋盘:“看到了名册,知道了本王的存在……她是不是觉得,本王是个工于心计、可怕至极的人?”
黑影没有回答。
礼治却似乎并不需要答案,自顾自地说下去,眼中流转着一丝兴味:“在绝境中,乍闻颠覆认知的真相,惊惧交加,却还能保持理智,迅速分析判断,甚至不忘向隐刃索要凭证……元照,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仿佛能透过虚空看到那个在深宫中挣扎求存的女子:“这份在迷雾中仍不放弃寻找蛛丝马迹的坚韧,这份对自身处境清醒的认知和警惕……很好。传令隐刃,暂缓施加压力,给她一点消化和……‘选择’的时间。”
“是。那魏王那边?秋月似乎加大了对才人的探查力度。”
“无妨,”礼治轻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让秋月动一动,正好让元照看看,真正的危险来自何方。保护措施提升一级,但不必干涉她的行动。本王很想看看,当她主动走向我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记住,无论她接下来是选择继续伪装、暗中调查,还是惶惶不安、甚至试图向外界求助……在她看来是自保或反抗的每一步,在我眼里,都是她独特性的证明。如实记录,不必阻拦。”
“是!”黑影领命,再次无声融入黑暗。
礼治重新将目光投向棋盘,拈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天元之位,低语如风:“棋局已开,落子无悔。元照,你会让我看到……怎样的精彩呢?”他眼底深处,是一抹混合着欣赏、期待与绝对掌控的幽光。
伍元照自然对晋王府中的对话一无所知。接下来的两日,她是在极度压抑和警惕中度过的。
宫中气氛依旧紧张,搜捕“叛党余孽”的风声一波紧似一波。她强迫自己表现得如同一个真正受惊失宠、安分守己的才人,大部分时间待在幽兰苑内读书、绣花,偶尔在苑内小花园散步,也绝不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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