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等人听了,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而三个孩子的家长,听到居然遭遇了黑瞎子,更是后怕不已,搂着孩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栓柱他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给刚止住哭声的儿子屁股上来一下“爱的教育”,嘴里骂道:“你个皮猴子!让你乱跑!让你惹祸!”
栓柱吓得哇哇大叫,往温云清身后躲。
李建国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头疼地制止:“行了行了!老冯!孩子刚找回来,吓得不轻,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先消停会儿!”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村子。
三个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帮忙搜救的乡亲们,急匆匆地带着孩子去找陆老先生治伤。
李建国也扬声对大家说:“好了好了,人都找到了,没事了!大家都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他又转向知青们:“知青同志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但他的目光在刘丽身上停顿了一下,语气严肃了几分,“刘丽同志,你留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温云清见事情已了,便想悄悄退回知青点休息。
今晚这一番折腾,他也确实感到了疲惫。
然而,他想走,却没能走成。
温云清本想悄悄离开,却被李建国出声叫住:“小温,你也先别急着回去。你是在现场找到人的,有些情况你也一起听听。”
温云清脚步一顿,只好点头应下,跟着李建国、王会计以及被留下的刘丽,一起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队部。
三个孩子的父母也抱着(或背着)孩子跟了进来,脸上满是严肃。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跑开,还遇到了黑瞎子。
大队部里,气氛严肃。
李建国先让三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坐下,然后看向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紧紧抱着自己背篓的刘丽,沉声问道:“刘丽同志,说说吧,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跑到那么深的林子里去?又是怎么遇上黑瞎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丽身上。
刘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堆起无辜和委屈:“支书,王会计,真不怪我啊!下午干活的时候,栓柱他们几个孩子非说看到那边有漂亮的野果子,缠着要我带他们去摘。我想着孩子们喜欢,就答应了,顺便也能教他们认认野菜……谁知道,刚走到那片地方,就……就听到林子里有可怕的动静,然后一头那么大的黑瞎子就冲出来了!”
她边说边比划,语气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我当时吓坏了,只知道拉着孩子们赶紧跑!二丫……二丫那孩子可能就是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倒了……这真不能怪我,我当时自己也吓得不行……”
她这套说辞,与之前对温云清说的如出一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全推给了“贪玩”的孩子和“意外”的野兽。
然而,她话音刚落,被爹娘搂在怀里、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的栓柱,却猛地抬起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带着孩子特有的直率和不忿,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才不是我们非要去的!是你自己跑到树洞那里掏东西,还让我们不要吵你!后来……后来是你闻到香味跑过去,我们才跟过去的!”
狗剩虽然脚疼,也忍不住小声嘟囔:“就是……你还凶我们,让我们离远点……”
孩子们的话如同两块石头投入水中,激起了波澜。
刘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没想到这几个“小蠢蛋”居然敢当面拆她的台!
她急忙辩解:“小孩子懂什么!他们吓坏了,记错了!”
“我们没记错!”栓柱倔强地喊道,虽然害怕,但在爹娘身边,他有了底气。
温云清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场对峙。
他没有插话,但孩子们的话无疑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李建国和王会计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都沉了下来。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哪里看不出刘丽那点小心思和拙劣的表演?
李建国没有再追问刘丽,而是将目光转向三个孩子,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严肃:“栓柱,狗剩,你们别怕,慢慢说,把下午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告诉伯伯。”
在父母和村领导的鼓励下,在两个小伙伴的互相补充下,孩子们断断续续,却基本清晰地将下午的经过还原了出来——刘丽如何消极怠工、如何独自发现树洞并从中掏取东西(他们不知道是蜂巢,但记得很香)、如何呵斥他们远离、后来黑瞎子如何出现、刘丽如何只顾自己逃跑根本不管他们、二丫如何摔倒、他们如何慌不择路跑到洼地、以及温云清如何找到他们并带他们回来……
孩子们的叙述虽然稚嫩,但细节清晰,前后逻辑连贯,远比刘丽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可信得多。
随着孩子们的讲述,刘丽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微微发抖,紧紧抱着背篓的手指关节都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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