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屯那间低矮破败的土屋里,充斥着张王氏尖利刻薄的咒骂,如同钝刀子割在张翠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
“你个死丫头片子!死哪去了弄成这鬼样子?!一身水腥气,跟水鬼投胎似的!家里的猪饿得嗷嗷叫!鸡也没喂!柴火也没劈!就知道出去野!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头猪能杀了吃肉!”
张王氏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翠花脸上,手指头恨不得戳到她脑门里去,压根就没注意到女儿现在的情况。
张翠花浑身湿冷,头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上,身体因为寒冷和屈辱微微颤抖。
她没有辩解,只是死死低着头,牙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冰冷的河水浸透了衣衫,却远不及心底那股滔天的怨恨和绝望带来的寒意刺骨。
温云清!李二柱!李家!
是你们毁了我!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
她脑中疯狂地回放着清水河畔的耻辱,众人鄙夷的目光,李建国冰冷的厌恶,李二柱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还有温云清那看似关切实则充满嘲讽的了然……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着她的神经。
前世的苦难,今生的算计,两次惨败!
她张翠花,难道就永远逃不出这个泥潭,永远要被这些人踩在脚下吗?!
不!绝不!
一股疯狂而阴毒的火焰在她心底猛地窜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
既然偶遇落水这种相对温和的手段行不通,那就别怪她用更直接的方法了!
她要的只是结果——成为李二柱的妻子,逃离这个地狱!过程如何,名声怎样?在未来的好日子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了!
一个更加不计后果的计划在她扭曲的心里迅速成型——下药!
如何弄到药?张翠花想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王老蔫。
王老蔫医术平平,但私底下会弄些偏门的东西,据说有些给牲口配种用的虎狼药……给牲口用的,人吃了效果只会更强!
她知道王老蔫好酒,而且家里藏着几瓶好酒的地方她也听她那个爹提过。
至于怎么下药?她需要一个机会进入李家厨房!李家的院墙不算高,她记得李家的厨房后窗有个插销好像坏了,一直没修……
她可以趁李家人都去上工或者晚上夜深人静时翻进去!把药下在暖水瓶里!或者下在留给李二柱的晚饭里!
李二柱刚回家,李婶肯定会给他开小灶!
这个计划疯狂而冒险,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刻被绝望和恨意吞噬的张翠花,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满脑子都是事成之后,李二柱娶她时她能过上好日子!只要能达成目的,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夜晚,张翠花如同潜伏在暗影里的毒蛇,开始了行动。
她利用白天干活的机会,偷偷观察李家的动静,确认李建国、李二柱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李婶下午通常会去自留地忙活一阵子。
她甚至借口去邻村,在没人的地方找到了王老蔫藏酒的小地窖,偷了一瓶看起来最贵的白酒。
晚上,她趁着家人睡熟,偷偷溜出家门,揣着那瓶偷来的酒,摸到了王老蔫家那间破败的小诊所窗外。
她学了几声猫叫。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才被拉开一条缝,露出王老蔫那张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的脸,带着浓重的酒气:“谁啊?大半夜的!”
“王叔,是我,翠花。”张翠花压低声音,把酒瓶从窗户缝塞了进去,“孝敬您的。”
王老蔫看到酒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警惕也少了大半:“翠花丫头?这么晚…啥事?”
“王叔,我…我家那头种猪最近蔫了吧唧的,配种总不成,急死人了。听说您有那种…能让牲口来劲的好药?能不能…卖我一点?我爹让我来的。”
张翠花编着谎言,声音带着焦急和羞涩。
王老蔫一听是给牲口用的,又收了酒,警惕心更低了。
他含糊地嘟囔着:“这玩意儿…可不能乱用啊…”
但手却伸进屋里摸索了一会儿,很快,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纸包从窗户缝里递了出来,“省着点用!指甲盖那么一点就够了!用多了牲口能疯!记住了!出了事可别找我!”
“谢谢王叔!谢谢王叔!”张翠花一把抓过纸包,像捧着毒蛇一样,心脏狂跳,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药到手了!灰褐色的一小撮粉末,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苦杏仁又带着点腥臊的怪味。
张翠花把它紧紧捂在怀里,如同握住了‘通往幸福’的钥匙,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二天下午,她掐准了李婶去自留地的时间。
溜到李家后院墙根下。果然,厨房那扇后窗的插销是松动的!她屏住呼吸,用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插销开了!
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敏捷地翻了进去。
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灶台上温着一个瓦罐,里面是炖好的鸡汤,显然是给李二柱准备的。旁边桌上放着一个暖水瓶,还有几个洗干净的碗筷。
机会!张翠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抖得厉害。
她颤抖着拿出那个要命的纸包,刚想打开,目光扫过灶台上的瓦罐和暖水瓶,一时有些犹豫:下在汤里?还是下在水里?汤李二柱肯定会喝,但万一他今天不喝汤呢?水是肯定要喝的……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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