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
咔嚓!咔嚓嚓——!
我们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骤然崩裂出无数漆黑的裂痕!脚下的木质平台、远处的神像、周围的人群…所有的一切景象都如同褪色的油画般飞速剥落、消散!
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我和荧吞噬!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和空间扭曲感过后,脚踏实地的感觉重新传来。
我们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诡异的空间里。脚下是无限延伸的、如同水面般倒映着暗红色光芒的“地面”。周围矗立着无数巨大而破败、摆放毫无规律的朱红色鸟居,它们歪斜地插入“水面”之中,散发着古老而压抑的气息。抬头望去,没有天空,只有一轮巨大无比、散发着不祥与威严血光的暗红色月亮高悬其上,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诡异的绯色。
一心净土!
雷电将军的意识空间!
而在那轮红月之下,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于半空。她依旧是雷电将军的模样,却换了一种更加放松却更具压迫感的姿态——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那柄名为“梦想一心”的太刀刀柄上。她的眼神淡漠地俯视着我们,如同神明审视蝼蚁。
然后,她的目光率先落在我身上,那深邃的紫色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看荧时的探究。
“「忒弥斯」,”她缓缓开口,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你为何会出现在稻妻。”
我心中一动,果然!她认识(或者说知道)“忒弥斯”这个名号。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摊了摊手,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些:“我说我只是过来旅行的,你信吗?而且,严格来说,我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忒弥斯」。我只是…继承了这个名字和一些力量而已。”
雷电将军(或者说,影)微微闭合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语气依旧平淡:“确实。你身上的气息…与我所知的那位「净化之魔神」同源,却并不完全相同,更加…稚嫩,也更复杂。”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我身旁紧张戒备的荧,那审视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你…「例外」。你的存在,你的力量,你的旅途…皆是「永恒」之敌。我很…感兴趣。”
听到她说对荧“感兴趣”,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挪了一步,彻底将荧挡在了身后,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尽管在这个环境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好了好了,打住!她是我的…伙伴。你别感兴趣了。”我歪了歪头,试图用话语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带着一丝试探,“至于我嘛…你既然知道‘忒弥斯’,那也应该明白,你不可能真的砍了我,对吧?毕竟,古老的盟约…或者至少,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
我说完这话,清晰地看到雷电将军(影)那万年不变的冷漠面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甚至极其轻微地、几乎听不见地发出了一声“…啧。”像是某种计划被打扰的不爽。她周身的杀气似乎收敛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但眼神依旧冰冷。
“你,究竟有何目的。”她问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知道,这是谈判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目的嘛,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解除锁国令,废除眼狩令。”
“不可能。”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永恒」不容动摇。”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我思索了片刻,抛出了准备好的方案:“既然如此,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一场在规则内的「游戏」。”
雷电将军(影)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用那威严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说。”
“我和荧离开这里后,你可以立刻发布通缉令,将我们纳入眼狩令名单。我们离开后,会加入反抗军。”我清晰地说道,“并且,我承诺,在这场「游戏」中,我绝不会动用属于「忒弥斯」的权柄,比如净化之力。我只使用最普通的、符合我这枚神之眼持有者身份的实力。同样的,你也不可以亲自下场对付我们,或者动用超出常规的力量进行碾压。”
我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道:“如果反抗军最终能势如破竹,一路推进到天守阁前,届时,你可以让你外面那个「人偶将军」出手。如果「将军」输了——”我强调道,“我是说如果。那么,你可以单独将这位旅行者,再次拉进这「一心净土」,进行一场公平的、一对一的决斗,来最终决定胜负。如何?”
雷电将军沉默地看着我,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片刻后,她冷淡地开口:“这样做,对「永恒」有何益处?”在她看来,这似乎只是一场无谓的闹剧。
“既然是赌约,当然要有对等的筹码。”我微微一笑,抛出了真正的诱饵,“你的筹码,就是锁国令和眼狩令。而我的筹码…”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才缓缓说道,“是我的这枚神之眼,以及…一个让你可以和你的姐姐,「真」,对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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