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竹村上下沉浸在学习和生产的热情中时,一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与小河村相邻的李家坳,爆发了时疫!
起初只是零星几人发热、呕吐、腹泻,村民只当是寻常风寒或吃坏了肚子。但很快,病患数量急剧增加,症状也愈发凶险,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严重,短短数日,竟已有体弱的老人和孩童不幸身亡。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迅速在李家坳及周边村落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李家坳闹瘟疫了!死了好几个人!”
“天爷啊!这可怎么办?会不会传到我们村来?”
“官府派人把李家坳给围了!许进不许出!”
“没用的!听说小河村那边也已经有人染上了!”
各种可怕的流言在乡间传播。人们谈疫色变,家家户户紧闭门窗,不敢随意串门,连田里的农活都懈怠了。往日里人来人往的乡间小路上,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一种无形的恐惧和绝望气氛,笼罩了这片土地。
青竹村也不例外。虽然村里有凌薇坐镇,大家心里稍微安定些,但面对这等闻之色变的时疫,恐慌依旧难以避免。里正苏长青紧急召集村老商议,下令暂时封锁进出村子的主要路口,安排青壮日夜巡逻,严禁村民前往疫区,也从疫区来的任何人进入。
凌薇得知消息后,眉头紧锁。作为军医,她深知瘟疫的可怕,尤其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一旦大规模爆发,往往意味着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她仔细向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的人询问患者的具体症状:突发高热、剧烈呕吐、喷射状腹泻、严重脱水、肌肉痉挛……这听起来,极像是霍乱或者类似的烈性肠道传染病!
“水源……”凌薇立刻抓住了关键。这类疾病主要通过被污染的水源和食物传播。李家坳和小河村共用一条河流的下游水系,若水源被污染,疫情快速扩散就不足为奇了。
“爷爷,您最近千万不要出村,家里用水务必煮沸后再用。”凌薇严肃地叮嘱苏老栓,同时自己也更加注意个人卫生,勤用空间里的肥皂洗手(对外只说是特制的“药皂”)。
她立刻去找里正苏长青。
“里正伯,当务之急,是立刻排查并保护我们村的水源。”凌薇语气急促,“通知全村,从今日起,所有饮用水必须彻底煮沸!严禁生食任何瓜果蔬菜,食物必须烹熟!禁止村民在河边浣洗衣物,更不允许直接饮用河水、井水也需煮沸!”
苏长青对凌薇的判断深信不疑,立刻派人敲锣通知,严令执行。
然而,恐慌并未因此平息。第二天,更坏的消息传来——青竹村靠近村口的一户人家,家里的孩子前几日曾偷偷跑去小河村外婆家玩耍,如今也开始出现发热、呕吐的症状!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村里烧开。
“完了!瘟疫进村了!”
“快把他们家赶出去!”
“里正,不能再让他们留在村里啊!”
村民们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有人情绪激动地聚集到那户人家门口,要求里正将他们一家赶出村子,以免祸及全族。
那户人家姓王,男人叫王老五,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此刻面对乡亲们的指责和驱赶,夫妻俩面色惨白,抱着生病的孩子,跪在院子里无助地哭泣。
“各位乡亲,安静!安静!”苏长青站在人群前,竭力维持秩序,额头上急出了汗珠。他理解大家的恐惧,但若真将王老五一家赶出去,无疑是逼他们去死,于心何忍?可若不处理,万一疫情在村里扩散……
就在场面几乎失控之际,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大家让一让。”
人群分开,只见凌薇穿着一身利落的粗布衣裤,脸上蒙着一块用沸水煮过的细棉布口罩,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空间急救箱的简化版),分开众人,径直走向王老五家的院子。
“凌薇姑娘!”
“薇丫头,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走向那被视为灾星的院落。
凌薇在院门口停下,转身面对骚动的人群,目光沉静如水:“诸位乡亲,此刻将王五叔一家赶出去,与杀人何异?他们是我青竹村的村民,是我们的乡邻!疫病虽可怕,但并非无法防治!”
她提高了声音,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我已初步判断,此疫主要通过污染的水源和接触传播。只要防护得当,完全可以阻断!请大家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力救治孩子,并确保疫情不会在村内扩散!”
她的镇定和勇气,像一股清泉,稍稍浇熄了村民们心头的恐慌之火。想起凌薇过往展现出的医术和种种神奇手段,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苏长青趁机大声道:“都听见了吗?凌薇姑娘有办法!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严格按照凌薇姑娘之前吩咐的去做!相信凌薇姑娘,相信里正!我们青竹村,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
人群在犹豫和期盼中,慢慢散去。
凌薇对苏长青点了点头,示意他安抚好村民,并组织人手在王老五家外围设立隔离带,严禁无关人员靠近。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王老五家的栅栏门。
院内,王老五夫妇看着走进来的凌薇,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泣不成声:“凌薇姑娘,救救我家狗娃吧……”
“王五叔,王五婶,别怕,交给我。”凌薇语气沉稳,走到那面色潮红、因呕吐腹泻而虚弱不堪的孩子身边,蹲下身开始检查。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她不仅要与时间赛跑,救治病人,更要与无形的疫病和人心中的恐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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