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震惊地看着杭泰玲,这和她认知中那个直率泼辣的姑娘判若两人!
她明明将玉佩保管得很好,怎么会到了杭泰玲手里?她又为什么要承认这莫须有的事情?
孙太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嫌恶表情:“好啊!好一个心生仰慕,私藏信物!一个下贱宫女,竟敢觊觎亲王,真是恬不知耻!按宫规,就该乱棍打死!”
吴太妃气得浑身发抖:“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我儿!”
朱祁钰又急又怒:“皇祖母!孙儿根本不认识她!她在撒谎!”
周景兰心中巨浪滔天。
她百分百确定这玉佩是朱祁钰当年给自己的那枚,也确定自己交给了许江保管。
如今它出现在杭泰玲房中,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目标原本是自己,却不知为何,泰玲成了替罪羔羊!
是谁?是孙太后?还是……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许江姑姑突然也跪了下来,声音沉痛却清晰:
“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奴婢以为此事尚有蹊跷。杭泰玲入宫多年,性子虽直率泼辣,但品行端正,绝非那等心存妄念之人。”
“且这玉佩是八年前遗失,彼时杭泰玲与郕王殿下皆年幼,如何能有什么私相授受?或许……或许是有人无意中拾获,因畏惧而不敢上交,亦或是……请太皇太后念在她年幼无知,多年侍奉也算勤谨的份上,从轻发落!”
“许江!”孙太后厉声打断,“事到如今,你还为她开脱?这贱婢自己都已认罪!人赃并获,还有何疑点?莫非你与她同谋不成?!”
太皇太后目光锐利地转向许江:
“许江,你为她求情?你且告诉哀家,这玉佩,你之前可知情?”
她想起许江刚才的迟疑和异样。
许江心中一凛,知道太皇太后起了疑心。
她若承认早知玉佩在周景兰手中自己保管,则周景兰难逃干系;
若不承认,则显得自己刚才搜宫时的反应可疑。
她只能叩首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不愿见无辜之人蒙冤。”
“无辜?”孙太后嗤笑一声,
“证据确凿,还叫无辜?许江,你掌管仁寿宫,御下不严,出了这等丑事,竟还为她开脱?”
孙太后走上前,低下身看着杭泰玲,使了一点颜色:“依本宫看,这杭泰玲,要么是早就与郕王有染,心思龌龊,私藏信物以作念想;要么就是手脚不干净,拾获御物竟敢隐匿不报!无论哪一条,都是重罪!按宫规,轻则杖责一百逐出宫去,重则……可是要乱棍打死的!”
“打死”二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杭泰玲吓得几乎晕厥。
朱祁钰此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哭成泪人的杭泰玲,又看看那枚确实属于自己但早已遗忘的玉佩,一种荒谬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朗声道:“皇祖母!孙儿可以发誓,与此宫女绝无半点瓜葛!孙儿甚至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此事绝非孙儿所为,请皇祖母明察!”
孙太后身边的韩桂兰突然地开口了:
“太后娘娘,太皇太后,既然郕王殿下否认,杭泰玲却承认,看来这中间必有隐情。光靠问是问不出来了,不如……将杭泰玲交给宫正司仔细审问?宫正司的手段,想必能让这贱婢吐出实话!”
宫正司!那是掌管宫中刑罚的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杭泰玲若进去,就算最后证明是冤枉,人也基本废了!
周景兰听得浑身发冷,她几乎要冲出去说出真相,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那样只会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他急于撇清,话虽真实,在此刻听来却显得有些冷酷。
就在此时,一直阴沉着脸沉默的皇帝朱祁镇,猛地一拍桌子!
“够了!”
他这一声怒吼,震慑全场。
朱祁镇站起身,脸上是极度不耐烦和一种属于帝王居高临下的漠然。他受够了这些女人为了一个宫女、一枚玉佩的无休止争吵。
他这一声怒吼,蕴含着真龙天子的威势,瞬间压过了殿内所有的嘈杂。
“闹够了没有?!”朱祁镇目光扫过孙太后、太皇太后,以及跪了一地的人,语气冰冷,“不过是一枚丢了八年的破玉佩!谁知道是哪个奴才手脚不干净捡了去,或是当年哪个小宫女觉得好玩藏了起来!陈年旧事,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还要闹到宫正司去?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
朱祁镇目光扫过杭泰玲:“朕问你,是不是郕王给你的?你想仔细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杭泰玲心中微微一颤,随机抬头坚定地回答:“回万岁爷,是郕王给奴婢的!”
朱祁镇没有迟疑,语气冰冷而专断:“不过是个宫人!既然她自己也承认了仰慕皇弟,皇弟年轻,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顿了顿,金口一开,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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