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青溪镇。沈清辞跟着商队走进镇子,一眼便看到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错落着茶馆、布庄、药铺,还有小贩挑着担子叫卖,人声鼎沸,比之前的小村庄热闹了许多。
“到地方了,你自己找去处吧。”管事停下车,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沈清辞,“这是你帮工的工钱,以后好自为之。”
沈清辞接过铜板,连忙道谢:“谢谢大叔,您的恩情我记着。”说完,她便提着布包,慢慢融入人流中。
她知道,首要任务是找个安身之所,再寻一份能糊口的活计。她沿着街道往前走,目光在各家店铺的招牌上扫过,希望能看到“招工”的字样。可走了大半条街,要么是不需要人手,要么是只招男工,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穿着药铺伙计衣裳的少年跑过,嘴里还念叨着:“糟了糟了,王掌柜要是回来看到药还没晒好,肯定要骂我了!”
沈清辞心里一动,连忙追上去,拦住少年:“小哥,请问你们药铺还需要人手吗?我什么活都能干,洗药、晒药、打扫卫生都行,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少年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你会洗药晒药?我们药铺最近确实缺人手,可王掌柜说要找个细心的……”
“我很细心的!”沈清辞连忙说道,“我以前跟着家里人学过一点辨认草药的法子,洗药晒药的规矩也懂,您要是信我,我现在就能帮忙!”
少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沈清辞恳切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行吧,你跟我来,要是掌柜的不同意,我再送你出去。”
沈清辞跟着少年走进一家名为“仁心堂”的药铺。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拨弄算盘,应该就是少年口中的王掌柜。
“掌柜的,这姑娘说她会洗药晒药,想找份活计,我看天色晚了,就先把她带回来了。”少年连忙上前禀报。
王掌柜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懂草药?我考你一下,这是什么?”他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一束草药。
沈清辞看了一眼,那是紫苏,她在老妇人家院子里见过,连忙说道:“回掌柜的,这是紫苏,性温,能散寒解表、行气和胃,常用于风寒感冒、咳嗽呕恶。”
王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指了指另一味草药:“那这个呢?”
“这是枇杷叶,需刷去背面绒毛,性微寒,能清肺止咳、降逆止呕,可治肺热咳嗽、胃热呕哕。”沈清辞回答得条理清晰,这些都是她幼时跟着御医学的,虽然时隔多年,却记得格外清楚。
王掌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错,确实懂些门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怎么会来青溪镇?”
沈清辞心里一紧,早就想好了说辞:“掌柜的,我叫阿辞,家里遭了灾,亲人都没了,一路逃难来的,只想找份活计,好好活下去。”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委屈,倒也不全是装的。
王掌柜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罢了,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就留在药铺吧。平日里负责洗药、晒药、打扫卫生,管吃管住,每月给你五十文工钱,你看怎么样?”
沈清辞连忙点头:“谢谢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干活,不辜负您的信任!”
“嗯,你先跟着小柳去后院收拾个住处,明天一早再上工。”王掌柜说完,便继续拨弄算盘。
小柳带着沈清辞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说:“阿辞姐,你真厉害,掌柜的很少这么快就留下人呢!以后你就住这间柴房旁边的小屋子,虽然小了点,但能遮风挡雨。”
沈清辞走进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破旧的木箱,却比诏狱、乱葬岗的土坟洞好上太多。她放下布包,心里涌起一阵踏实感——她终于在青溪镇有了一个落脚点,有了一份能谋生的活计。
当晚,沈清辞跟着小柳一起吃了晚饭,是简单的糙米饭和青菜,却让她吃得格外香甜。饭后,她主动帮着打扫药铺,又跟着小柳熟悉洗药晒药的地方,直到夜深才回到小屋子休息。
躺在床上,沈清辞看着屋顶的破洞,月光从洞里洒进来,照亮了屋内的灰尘。她想起了相府的锦衣玉食,想起了父兄的惨死,想起了老妇人的善意,又想起了如今的生活。虽然艰苦,却充满了希望。
她知道,这只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在青溪镇,她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用心学习草药知识,努力干活,积累财富和人脉。等到有一天,她有足够的实力了,就会回到京城,查清当年家族被陷害的真相,让那些伤害过她和家人的人,血债血偿。
沈清辞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意。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仿佛在为她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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