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五位新晋名士回到桃源居,大厅内依旧保持着素雅而恢弘的氛围。墙上那幅巨大的丹青卷已然焕然一新,除了之前苏轼的青衫俊容、佛印的孩童沙弥、李淳风的清秀少年以及李秀宁的戎装少女画像外,又多了几处空白,仿佛在等待着新的色彩。
谢珩于主位坐下,袖袍一拂,那本气息玄奥的《风华录》再次浮现于紫檀木几之上,散发着温润而神秘的光华。
“诸位,请在此录下名讳。”谢珩目光扫过五人,声音平和。
刘邦最为积极,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让乃公先来,给诸位打个样!”他接过那支光晕凝聚的笔,略一沉吟,便在那空白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刘邦”二字。笔落,光华流转,名字仿佛烙印般深入书页,与之产生了紧密的联系。
紧接着是吕雉。她步履沉稳地走上前,凤眸扫过风华录,又瞥了一眼身旁跃跃欲试的刘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执笔的姿态优雅而有力,写下“吕雉”二字,字迹清晰锐利,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轮到项羽,他大步上前,重瞳扫过书册,并无多言,接过笔,以一种力透纸背的刚猛笔触,写下“项羽”二字,仿佛不是书写,而是镌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虞姬紧随其后,她对着谢珩微微欠身,然后才轻柔地执笔,在那散发着微光的纸页上,写下娟秀而不失风骨的“虞姬”二字,动作间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温柔与坚定。
最后是张良,他从容不迫,白衣飘然,执笔如执棋,落笔从容,“张良”二字清逸出尘,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待五人均已录名,风华录光华内敛,气息似乎又浑厚磅礴了几分。谢珩收回宝录,温言道:“名讳已定,诸位可随心调整自身样貌。忘川不计年岁,但求心安。”
此言一出,几人反应各异。
刘邦早已迫不及待,闻言立刻闭目凝神。只见清辉笼罩其身,那微胖带着些许暮气的中年形象开始变化,皱纹抚平,白发转乌,身躯变得挺拔矫健,片刻之后,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精悍、眼神灵动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勃勃野心的青年刘邦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颌,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哈哈大笑:“妙!妙不可言!乃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沛县,意气风发之时!”
吕雉看着恢复年轻的刘邦,眼神复杂难明。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身上同样泛起清辉。那美艳而威严的容貌并未有太大改变,只是岁月的痕迹悄然褪去,肌肤变得紧致光滑,恢复了二十许人的青春容颜,只是那双凤眸之中的深沉与锐利,却并未因年轻而减少半分。她选择与刘邦相对应的年华,或许,这其中蕴含着外人难以理解的复杂心绪。
项羽与虞姬相视一眼。项羽握了握虞姬的手,重瞳之中满是坦然与深情:“孤此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身,这副容貌,便是孤最真实的样子,无须更改。”虞姬依偎在他身侧,柔声道:“霸王如何,虞姬便如何。红颜白骨皆是虚妄,虞姬只愿以此貌,常伴霸王左右。”两人身上清光微闪,却并无任何变化,依旧保持着那魁梧霸气的猛将与倾国倾城的红颜模样。
张良则是淡然一笑,道:“良这一生,诸多面貌。运筹帷幄者,是张良;博浪沙击秦皇者,亦是张良。便取那热血未凉、敢于孤注一掷之时吧。”清光流转间,那仙风道骨、智珠在握的谋圣形象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更加年轻、眉宇间带着几分锐气与决绝、眼神清澈而坚定的青年形象,正是他当年于博浪沙狙击秦始皇时的刺客模样,少了几分后来的深沉,多了几分仗剑任侠的锋锐。
几乎在他们完成变化的同一时刻,大厅主墙上的丹青卷再次灵光暴涨。水墨自行晕染,迅速勾勒出五幅全新的画像:
青年刘邦,身着玄黑裘衣,嘴角带笑,眼神精明。
青年吕雉,碧裙曳地,容貌绝美,凤眸含威。
霸王项羽,玄金衣袍,重瞳炯炯,霸气凛然。
虞姬红裙,姿容绝世,眉间一缕轻愁化不开。
刺客张良,白衣胜雪,手持书卷(意象化),眼神锐利。
五幅画像栩栩如生,与先前四位名士的画像共同呈现在丹青卷上,使得原本空寂的卷面顿时变得充实而气象万千。
刘邦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卷上的画像,目光扫过项羽、张良,又看了看自己,忽然“咦”了一声,指着丹青卷道:“使君,为何乃公的画像,与那项籍、子房的,似乎不在同一区域?你看,他们三人的气韵仿佛更接近些,而乃公与雉儿的,似乎另成一格?”他虽不通玄法,但直觉敏锐,察觉到了丹青卷上画像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联系与区隔。
谢珩闻言,心中微叹,知道此事难以回避,便解释道:“汉高帝果然敏锐。这丹青卷并非简单记录样貌,更映照名士之间命运的牵连与气场的异同。霸王、留侯与汉高帝您,虽处同一时代,纠缠极深,然道不同,性相远,故在卷上显化时,其气息脉络自然有所区分,并非同源相近之象。这并非优劣之分,只是真实映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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