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带着满腔怨毒与不甘悻悻退去,静室外的走廊重新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每个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韩爽走到韩恺面前,神色凝重而果断:“二哥,情况有变。三长老此番受阻,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很可能狗急跳墙,要么集结更多死党强攻,要么使出更阴毒的手段。我们不能再按部就班等到明日了,必须打乱他的节奏。”
韩恺此刻已完全信赖妹妹的判断,立刻问道:“爽儿,你说怎么办?”
“今晚寅时,进行第二次治疗!”韩爽斩钉截铁,“这是人一天中最疲惫、戒备心最低的时刻,也能出乎三长老的意料。我们必须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巩固阁主的伤势,只要阁主能恢复些许意识,大局可定!”
“好!就依你!”韩恺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这就去安排!”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韩爽转向祁砚之和苏、柳二位长老:“砚之哥哥,二位长老,接下来还需辛苦大家。寅时治疗,需要绝对的安全环境。我们的人必须轮流休息,养精蓄锐,届时才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祁砚之点头:“放心,玄甲卫会分成两班,严密警戒,确保无人能打扰你治疗。”他的话语简短,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长老道:“老夫与柳长老也可在门外布下一些药粉,以防宵小暗中潜入。”
柳长老补充:“少主请安心调息,恢复内力,救治阁主还需你主导。”
韩恺的行动极为迅速。他立刻召来了以墨影为首的、对墨天枭绝对忠心的几名核心骨干。
“墨影,你带一队最信得过的兄弟,给我死死盯住三长老和他的那几个心腹!”韩恺压低声音,眼神锐利,“他们有任何异动,哪怕只是多召集了几个人,都要立刻来报!必要时……可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他们干扰到寅时的治疗!”
“是,少阁主!”墨影抱拳领命,眼中寒光一闪,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布置。
同时,韩恺又安排另一批忠心的手下,加强了静室周围的明哨和暗岗,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这里围成了铁桶一般。他还以“阁主需要绝对静养”为由, 调整了总舵内部分区域的巡逻路线和班次,无形中削弱了三长老可能调动人手的便利。
整个血影阁总舵,表面上看似乎因为三长老的退去而恢复了秩序,实则暗地里已是波涛汹涌,忠诚与背叛的力量在寂静的夜色下激烈碰撞、互相渗透。
韩爽在祁砚之的守护下,抓紧时间调息,灵泉水的效力和她自身深厚的内力让她消耗的精神与内力在快速恢复。青鸾和小翠也轮流休息,准备应对可能持续整夜的警戒。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月影西斜,逐渐接近寅时。
山谷中万籁俱寂,只有呼啸的寒风掠过山岩的声音。然而,在这片寂静之下,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无数颗心在紧张地跳动着。一场关乎血影阁未来命运,也间接影响韩爽北上大计的关键治疗,即将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顶着巨大的风险,悄然进行。
韩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状态已调整至最佳。她与祁砚之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心意相通。
“时辰到了,开始吧。”她轻声说道,走向那张承载着无数希望与危机的床榻。
寅时的钟声尚未敲响,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寅时正刻,万籁俱寂,连寒风都似乎暂时停歇。静室内,烛火被拨得更亮了些,映照着众人凝重而坚定的面庞。
韩爽净手之后,再次站到床榻前。墨天枭经过第一次治疗和灵泉水的滋养,脸色不再是死灰,而是透出一种虚弱的蜡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但依旧深陷昏迷。
“开始。”韩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取出金针,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眼前的病人。
这一次的行针,与初次截然不同。第一次重在“护”与“逼”,以守住心脉、逼出表层寒毒为主。而这第二次,则需“清”与“融”,要深入经脉,清除盘踞在深处的顽固毒素,并以灵药之力融通受损的经络。
韩爽下针更慢,也更深。每一针落下,她都需将自身精纯的内力绵绵不断地输入,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墨天枭体内那微弱复苏的生机,去冲击、包裹、化解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的寒毒。
只见墨天枭的身体开始细微地颤抖,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皮肤表面不再渗出黑汗,反而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与残留的青紫交织,显得格外诡异。这是他身体本能地在与深入治疗的药力、针力进行对抗和融合。
时间一点点流逝,韩爽的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比第一次更多。祁砚之默默在一旁,时而为她拭汗,时而根据她的眼神示意,递上不同的药材或工具。韩恺和墨影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墨天枭的每一丝变化,手心里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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