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松点头附和:“兄长说得是。我看,至少各房都得配个贴身伺候的——母亲、嫂嫂、爽儿,都得有稳妥的人跟着。宸儿和睿儿读书,也该配个书童,磨墨铺纸,也能跟着长见识。恺儿身边也得有个机灵的小厮,出门跑腿方便。”
韩爽接过话:“爹,大伯,还有铺子的事。咱们在京城不是还有个铺面吗?就在东市街口,一直闲着不是办法,得尽快收拾出来,看看做点什么营生——卖笔墨纸砚?还是布匹?京城的读书人多,总能寻个出路。”她又想起什么,“还有,京郊的田地,也有二十亩,得去看看收成和佃户的情况,别让人糊弄了。”
韩恺插嘴:“对对对!还得再买辆马车!就一辆车,实在不方便——大哥要出门会友,爹和大伯要去看田地铺子,我和小妹说不定也要出门逛逛,一辆车哪里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将需置办的事项理清:
添置下人:各房贴身丫鬟/小厮、书童、粗使仆役;
整顿铺面:清理东市街口铺子,确定经营方向;
巡视田庄:查看京郊二十亩田地收成,对接佃户;
购置马车:解决出行不便的问题。
韩文柏拍板:“好,那就这么定。王师傅。”他转向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王师傅——这位从边关当兵回来的老仆,沉稳可靠,对京城也熟络,“您是老成持重的人,往后府里外院的事务,就劳您多费心,担任大管家,一应采买、人事、车马调度,都由您总管。”
王师傅抱拳,神色郑重:“承蒙老爷信任,王某必尽心竭力。”
下午,韩文柏、韩恺、韩爽与新任大管家王师傅一同前往京城有名的牙行。牙行里人头攒动,各色待雇的下人站了三四排——有佝偻着背的老仆,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有眼神机灵的少年。牙婆见他们衣着体面,又有王师傅这样的“大人物”跟着,立刻堆满笑迎上来:“几位爷,是要寻体面的丫鬟?还是能干的小厮?咱这儿啥人都有!”
韩爽走在最前面,目光细细扫过众人。她注意到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衣衫虽陈旧却洗得发白,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站在人群里不卑不亢,眼神清亮不躲闪。韩爽上前轻声问:“你叫什么?原先在哪儿做事?”小丫头福了福身:“回姑娘的话,奴婢叫茯苓,原先在落魄秀才家做丫鬟,略识几个字,因主家南迁,被牙行收留等着发卖。”韩爽又问:“可会做针线?服侍老人可细心?”茯苓答得利落:“针线是从小学的,老太太的衣裳鞋袜,奴婢都会做;服侍人嘛……奴婢原先的主子是读书人,最讲究安静,奴婢连走路都轻。”韩爽心里一动——这姑娘适合祖母或母亲。
韩恺则盯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高挑,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机灵的。他走过去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喂,小子,跑得快不快?”少年立刻挺直腰板:“回公子的话,小的以前给镖局送过信,日行五十里不在话下!”韩恺笑了:“那正好,给我当小厮,出门跑腿传话!”
王师傅更看重稳妥:“老爷,我看那两个中年汉子(约莫三十来岁,肩膀宽厚),体格结实,看着老实;还有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眼清秀,说话轻声),给少爷们做书童正合适。”
韩文柏最后把关,详细询问每个人的来历、特长,又观察他们的言行——有的眼神飘忽,有的回答支支吾吾,都被他排除。最终,他们选定了十人:
两个粗使婆子(负责浆洗打扫);
两个壮年男仆(负责门房、搬运等粗重活计);
一个厨娘(协助郭婶掌勺);
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一个安排给祖母王氏,一个给母亲李氏);
一个小厮(给韩恺);
两个书童(分别给韩宸和韩睿)。
签完契约、付完银钱,一行人带着新买的下人回到静心苑。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新来的仆役们低着头跟在王师傅身后听训话,祖母王氏拉着茯苓的手问:“会做甜糕不?我最爱吃枣泥馅儿的。”母亲李氏则叮嘱厨娘:“我丈夫和孩子口味淡,盐别放重了。”韩恺拍着小厮的肩膀:“以后出门就靠你了,跑慢了小心我罚你!”
夕阳西下,静心苑的灯火次第亮起。韩爽站在廊下,望着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影,听着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忽然觉得——这个曾因长途跋涉而空荡的宅子,如今终于有了“家”的温度。
未来的路还很长:要适应京城的人情世故,要经营铺面与田产,要让孩子们读书成才……但此刻,当第一盏灯在窗棂后摇曳时,韩家人都知道:第一步,已经稳稳地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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