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解决身边三名强敌,赵铁川与韩爽瞬间形成了背靠背的犄角之势,互相将最脆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
“多谢!”赵铁川喘了口粗气,沉声道,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激赏。他万万没想到,韩爽不仅个人身手如此了得,更能在瞬息万变的乱战中,精准判断出最关键的节点,主动与他形成配合,这份胆识、机变和战斗素养,远超他之前的所有预估。
“彼此!小心正面!”韩爽呼吸微促,额角见汗,但眼神依旧冷静如万年寒冰,紧盯着咆哮冲来的匪首及其手下。
那匪首见瞬间折了三名得力手下,又见赵铁川与韩爽并肩而立,气势相连,凛然不可犯,心下也是一惊,但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拼命。他怒吼着挥动鬼头刀,带着一股恶风,率先向赵铁川猛砍过来,势大力沉,显然想凭力量压制。
赵铁川刚要凝神迎上,韩爽却借着身形交错之际,以极低的声音急速道:“下盘虚浮!”
赵铁川心领神会,他经验老到,一眼便看出匪首发力过猛,下盘确有不稳之象。当即不再硬接,一个迅捷的矮身滑步,手中马刀化作一道乌光,疾扫匪首双脚脚踝!
匪首大惊,急忙纵身跃起闪避,这却正好将其胸腹空门暴露无遗。早已蓄势待发的韩爽如同鬼魅般揉身而上,短刃划出一道冰冷致命的寒光,直取对方因后仰而暴露的咽喉!
匪首亡魂大冒,勉强回刀格挡,“嗤啦”一声刺耳锐响,刀锋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溜血珠,虽未致命,却也惊出他一身冷汗,脖颈上火辣辣地疼。他刚落地未稳,气血翻腾,赵铁川的刀锋已如影随形而至,抓住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重重劈在他的刀背之上。
“哐当!”一声巨响!
匪首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沿着刀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长流,那沉重的鬼头刀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丈远。他还想徒手挣扎,韩爽的短刃那冰冷的刃尖已经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喉结之上,刺骨的杀意让他浑身僵硬,不敢稍动。
“放下兵器!否则死!”韩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决绝,仿佛来自九幽寒泉。
匪首被制,剩余的匪徒见头领被生擒,顿时士气崩溃,发出一声喊,在商队护卫的奋力反击下,很快便被击溃,留下十几具尸体和几个受伤被俘的,狼狈逃入密林深处,不敢回头。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刻钟,却惊心动魄。商队虽有数人伤亡,货物也有轻微损失,但核心车辆和大部分人员得以保全。
赵铁川拄着刀,略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看着收起短刃、气息渐渐均匀、正低头检查刃口有无卷曲的韩爽,又看了看被她与王师傅几人护在中间、虽面色苍白但强自镇定的苏墨,以及地上那名被韩爽干脆利落制服、面如死灰的匪首,心中震撼难平。这绝非寻常官宦家女子所能为!她的身手、胆识、临阵的机变、与高手配合的默契,甚至那股子对敌时冷静近乎冷酷的狠劲,都远远超乎他最初的想象,甚至比他军中见过的一些精锐斥候还要出色。
他走到韩爽面前,抱拳深深一礼,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郑重,腰弯得更深:“韩姑娘,今日若非你洞察先机,出手相助,更在危急关头与我完美配合,商队损失恐难估量,赵某或许也已……大恩不言谢,佩服二字,不足以表我心!” “佩服”二字,从他这等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硬汉口中说出,重逾千斤,代表着最高程度的认可。
韩爽微微侧身,避过半礼,还了一礼,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赵队长言重了,同舟共济,分内之事。商队安危,亦是我等安危。” 她看了看正在默默清理战场、包扎同伴伤口的护卫们,以及被集中看管的俘虏,轻声道,“看来,赵队长此前提醒的麻烦,比我们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凶狠些。”
赵铁川面色凝重地点头,目光扫过那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由两名护卫严密看管的匪首,眼中寒光一闪:“这些匪徒,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专攻要害,不像寻常劫道求财的乌合之众。倒像是……受过些行伍或严酷训练的死士。此事绝不简单,需得好好审审,撬开他们的嘴!”
经此一役,两人之间那层因身份、试探而产生的若有若无的隔阂与距离,仿佛在这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血火洗礼中消融了大半。一种基于对彼此实力、胆识和担当的深刻认可,以及共同御敌而产生的坚实信任,悄然建立,坚逾金石。
是夜,队伍在一处地势较高、易守难攻的山坳扎营。篝火跳跃,映照着众人劫后余生、疲惫却放松几分的面孔。赵铁川罕见地没有立刻去巡视营地和审问俘虏,而是拿着一袋酒,坐在了正对着篝火出神的韩爽对面,将酒袋递了过去。
“韩姑娘,”他声音低沉,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毫无保留的坦诚,“经此老鸦口一战,有些话,赵某觉得,无需再有任何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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