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爽坦然承认,“大堂哥进京赶考。”连投奔亲友。
祁砚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似乎看透一切的笑意:“是去寻韩文忠韩校尉吧?”
韩爽心中微凛,面上不动声色:“祁公子消息灵通。”
“回京后,听韩校尉提起过你们。”祁砚之解释道,目光却依旧锁定韩爽,“韩姑娘非常人,这一路想必不易。此地并非谈话之所,诸位可是要投宿悦来客栈?”
“正是。”
“巧了,我也暂住此处。”祁砚之道,“若姑娘不介意,稍后安顿下来,可否容祁某当面致谢?山中救命之恩,一直未曾好好谢过。”
他的态度客气而疏离,带着世家公子的矜持,但话语中的意思却不容拒绝。
韩爽心念电转。祁砚之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未必是坏事。他身份特殊,是连接三叔乃至祁家军旧部核心圈层的关键人物。与他接触,既能了解更多京中动向,也可能对她们未来的计划有所帮助。当然,与此人也需小心周旋,毕竟其立场和心思,尚不完全明朗。
“祁公子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韩爽谦逊了一句,随即点头,“既同住一店,稍后自当拜会。”
“好,那祁某静候。”祁砚之再次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先行步入了悦来客栈,自有掌柜的殷勤上前招呼。
看着祁砚之消失在客栈门内的背影,王师傅凑近韩爽,声音压得极低:“姑娘,这位祁公子……”
韩爽目光沉静,低声道:“他是祁大将军的独子,祁砚之。山中遇险时,我救过他。他的出现虽是意外,但或许能为我们打通一些关节。王叔,安排住下吧,稍后我去见他,随机应变。”
王师傅了然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明白。老汉会留意四周。”
一行人这才走进悦来客栈。方才码头边的小小风波因祁砚之的介入而迅速平息,但韩爽知道,与这位祁公子的重逢,或许将在他们本就波澜起伏的前路上,激起新的、更大的涟漪。她隐约感觉到,祁砚之看她的眼神,并非仅仅出于感谢,似乎还包含着更深层次的审视与……兴趣。
安顿好后,韩爽独往祁砚之客房。房中陈设简洁,祁砚之已备茶相候。他开门见山:“京畿局势诡谲,搜捕北边细作的风声并非空穴来韩姑娘扮作商队进京,虽是好计,但路引文书若经不起推敲,仍是险棋。”暗示其知晓韩爽一行伪装,并提及朝廷对地方掌控加强,关卡盘查极严。
韩爽心中凛然,面上仍镇定:“祁公子有何指教?”祁砚之指尖轻叩桌面:“韩校尉与我父亲是旧识。我可为你们安排更稳妥的身份——祁家名下有一支皮货商队,近日正需人手。你们可挂靠其下,路引与货单皆合规,不易惹疑。”此举既示好,亦含试探,欲摸清韩爽一行真实目的。
此时,韩钧韩恺听闻妹妹独见陌生男子,借送茶点敲门而入。祁砚之见二人少年锐气,颔首道:“韩校尉常赞二位侄儿聪明,果然名不虚传。”韩恺直率问:“你真是祁大将军的儿子?听说北疆战事惨烈,你上过阵吗?”祁砚之淡然一笑:“战场非儿戏,侥幸归来而已。”寥寥数语,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面对祁砚之的提议,韩爽心生警惕:他出手相助太过巧合,是否另有所图?京中局势是否如他所言严峻?但眼下确需可靠身份掩护,祁家商队无疑是上选。她终应承:“多谢公子周全,但商队事务需由我们自行打理。”祁砚之应允,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夜深人静,韩爽倚窗独思。祁砚之的出现似将她们拉入更大漩涡。其背后代表的祁家势力与朝廷微妙关系,可能使简单进京之路平添变数。然势已至此,唯有借力前行,步步为营。
新的棋局,似乎随着这位不期而遇的“故人”,悄然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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