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怔怔地听着,翠喜的话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她心上。她何尝不知道张保的好,只是......
“再者说,”翠喜压低了声音,“你难道真想在深宅大院里熬一辈子?眼看主子对你也......唉,”她叹了口气。
“福晋那眼神,你我都瞧见了。将来若真收了房,上头有福晋压着,下头无数眼睛盯着,那日子岂是好过的?倒不如早做打算。”
这话几乎点破了青禾内心最深处的隐忧和渴望。她抬头看向翠喜。
翠喜拍拍她的手背,眼神恳切:“我这话可能逾矩了,但真是为你好。张保虽好,但你若真有意,也得处处谨慎。”
“宫里头人多眼杂,闲话传起来最快。福晋那边更是要仔细提防。总之,万事多想一步,别委屈了自己,也别......辜负了真心人。”
说完,她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爽利模样,冲青禾眨眨眼:“行了,你自己个儿好好琢磨琢磨。我去瞧瞧热水备好了没。”便掀帘子出去了。
翠喜的担心全成了现实。
行宫派来的那些宫女太监闲来无事,最爱捕风捉影。虽然不敢明着议论,但偶尔青禾走过,身后便会落下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瞧见没?张侍卫又往那边去了......”
“到底是爷跟前的人,手段就是不一般......”
“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些风言风语,不知怎地就飘进了胤禑的耳朵里。那日他正从书房出来,欲唤青禾磨墨,却隐约听得廊下两个小太监嘀咕着张保、殷勤等话,见了他来,立刻噤若寒蝉,脸色煞白地跪了下去。
胤禑脚步未停,面色却骤然沉了下去。
他并未发作,甚至未曾看向青禾,但接下来的半日,书房里的空气却无端凝滞起来。
青禾上前奉茶,他眼皮都未撩一下。
磨墨时,他忽而冷声道:“墨浓了。”待青禾欲加水调试,他又不耐地斥道:“手脚这般重,是想将这方端砚敲碎不成?”语气苛责,近乎吹毛求疵。
青禾心下愕然,却不敢分辨,只垂首更谨慎地伺候,心中迷雾重重,不知突如其来的怒火源于何处。
这一切,却半分不落地被福晋瓜尔佳氏瞧在眼里。
她见胤禑莫名对青禾甩脸子,又联想近日听到的些许风影,心下顿时豁亮,更是认定了李嬷嬷当初所言非虚。这青禾,果然是个心大的,一面勾着爷们儿,一面还不忘与侍卫牵扯不清!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端和。过了两日,便寻了个由头,将青禾唤到跟前。
“听闻你近日差事辛苦,”瓜尔佳氏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沫,眼皮微抬,目光凉凉地落在青禾身上。
“爷跟前伺候笔墨是精细活,耗神费力。我这儿倒有些轻省事体,库房里新到了一批江南进上的纱料,易皱易损,需得细心的人打理清点。便交由你吧,三日之内,需将数目、品级、有无损毁一一登记造册,不得有误。”
那批纱料数量庞大,种类繁多,检查起来极费眼神功夫,三日期限更是苛刻。这分明是刻意刁难。
青禾心知肚明,却只能恭敬应下:“是,奴才遵命。”
“下去吧。”瓜尔佳氏挥挥手,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这狐媚子能硬气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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