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张保摆摆手,“李参领说,皇上的话刚说完,李光地李中堂就出班跪奏了。”
李光地,这可是个名人,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出任文渊阁大学士了吧,年过花甲才登上相位,也算是宦海浮沉一辈子。
“李中堂怎么说?”青禾忍不住问。她想知道这位名臣怎么个态度。
“李中堂说,”张保努力回忆着听来的词句。
“‘皇上仁心感天,然塞外诸部毕集,圣驾骤然回銮,恐蒙古诸王心生疑虑,以为天变示警,朝廷生隙,反失抚绥远人之意。况京师旱情,自有留守王大臣竭力赈济。”
“祈雨之事,亦可由诚亲王恭代圣躬,以昭虔敬。伏乞皇上暂留热河,以安藩心。’”
张保背书似的说完,喘了口气,“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说得头头是道。”
“然后呢?”翠喜追问。
“然后?”张保耸耸肩,“皇上听了,半天没说话,就把李中堂的折子留中了。现在外头都猜,皇上八成是听进去了,可能…不急着回去了?”
青禾听完,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简直满头黑线。
原来皇帝也会这般做足姿态的表面功夫。先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要立刻回京承担责任的样子,被大臣一劝,说什么安抚蒙古更重要,就顺水推舟地把回京的念头按下了。
“罪己”和“回銮”的戏码,演得真是恰到好处。
至于祈雨?派个儿子去就行了。
旱灾的煎熬,终究还是落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只能祈求老天爷开恩的百姓头上了。哦,还有留在京城焦头烂额处理赈济的官员们。
留中不发,恐怕就是默许了李光地的建议。皇帝嘛,面子要做足,里子也不能亏了自己和朝廷的体面。
“唉,”翠喜叹了口气,没想那么多,“要是真能求下雨来就好了。我老家就在直隶,不知道爹娘的地……”
“少说这些!”青禾立刻低声喝止,警惕地看了看里间。
议论朝政,非议圣意,都是大忌,尤其是涉及天灾这种敏感话题。翠喜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张保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听了一耳朵…主子要是问起,我就照实回,不问就算了。”
他打了个哈欠,“累死了,我先去外头打个盹儿,有事叫我。”说着,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门。
外间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灯芯燃烧的噼啪微响和里间胤禑偶尔翻身的声音。
青禾捏着那根不听话的绣花针,看着帕子上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针脚,心里乱糟糟的。
看似平静的行宫夏夜,处处都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她放下针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只觉得这深宫的日子,步步都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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