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的视线如同鬼魅般消失,但留下的寒意却缠绕在菲尼克斯的脊梁上。他强迫自己不再回头搜寻,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三个危险的男人身上。他们情绪的湍流愈发激烈,显然已接近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阵新的“声音”闯入他的感知。
清澈,带着一种与市集格格不入的韵律感,像林间溪流敲击卵石。但这清澈的溪流正被一股污浊的恶意所包围、搅动。
菲尼克斯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看到了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个少女。
即使站在灰石镇这杂乱肮脏的市集里,她也像误入凡尘的月光。尖俏的耳朵从银色长发间探出,昭示着她精灵的身份。她穿着便于行动的墨绿色旅行装束,但材质和剪裁都透着精灵一族特有的精致。此刻,她秀美的眉头紧蹙,碧色的眼眸里满是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五个穿着破烂皮甲、流里流气的佣兵呈半圆形围住了她,挡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抱着胳膊,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光。
“小美人儿,一个人啊?”独眼龙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这灰石镇乱得很,哥哥们带你找个安全地方乐乐?”
他身后的同伙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让开。”精灵少女的声音清脆冰冷,像冰珠砸在盘子上。
“哟,脾气还不小。”独眼龙非但没让,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哥哥就喜欢带刺的……”
少女猛地后退,手按向了腰间的短弓。但市集太过拥挤,她根本无法有效施展。
周围的摊贩和行人大多移开了目光,或假装没看见。灰石镇这种地方,佣兵欺负外来者是常事,没人愿意惹祸上身。
菲尼克斯的心沉了下去。那三个危险男人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这边又出了状况。他能清晰地“解析”到那五个佣兵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酒气和欲望的恶意,如同黏稠的污泥。而那个精灵少女,她的气息纯净而充满生命力,但此刻却被愤怒和一丝无措搅乱。
麻烦叠着麻烦。
他该怎么做?冲上去英雄救美?凭他现在这状态,对付一头饿狼都够呛,面对五个经验老道的佣兵,简直是送死。
就在他飞快思索对策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三个原本焦躁不安的男人,似乎也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疤脸壮汉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低声对同伴说了句什么,像是在催促。
他们也在赶时间?菲尼克斯心中一动。
而另一边,独眼龙见少女不肯就范,失去了耐心,脸色一狞:“敬酒不吃吃罚酒!抓住她!”
两个佣兵立刻狞笑着上前,伸手抓向精灵少女的手臂。
少女眼神一凛,指尖已有微弱的绿色光芒凝聚——似乎是某种自然魔法。
不能再等了!
菲尼克斯深吸一口气,不再隐藏,从藏身的摊位后快步走出。他没有冲向那群佣兵,而是径直走向了旁边一个卖粮食的摊位。
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正紧张地看着那边的冲突。
菲尼克斯语速极快,声音压得很低:“大叔,借你几袋豆子用用,很快还你,帮个忙。”
不等农夫反应,菲尼克斯已经麻利地(用他没受伤的右手)抄起两袋不算太重的豆子。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整个场地——拥挤的人群,佣兵的位置,精灵少女的站位,地面轻微的坡度,甚至空中气流的细微变化……
【万物解析】全力运转!
在他的“视野”中,整个场景变成了一张动态的立体地图,无数线条和数据流动着。佣兵重心偏移的幅度,他们下一步可能移动的方向,豆子抛出的最佳角度和力道……
计算在瞬间完成。
他猛地将一袋豆子朝着独眼龙脚下前方不远处的空地甩去!
“噗——”麻袋破裂,圆滚滚的豆子哗啦啦滚了一地,铺开一片。
正准备指挥手下动手的独眼龙,脚下一滑,“哎哟”一声,狼狈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几乎同时,菲尼克斯将另一袋豆子甩向另外两个正要抓住精灵少女的佣兵侧后方!
豆子滚落,恰好封住了他们下意识后退闪避的路径。其中一个佣兵踩在豆子上,惊呼着向后跌倒,连带撞倒了另一个同伴。
瞬间,五个佣兵倒下了三个,场面一片混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精灵少女。她指尖的绿光停滞了,惊讶地看向豆子飞来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站在粮摊旁、脸色有些苍白、还吊着一条胳膊的黑发少年。
剩下的两个佣兵又惊又怒,拔出武器,凶狠地瞪向菲尼克斯:“臭小子!你找死!”
菲尼克斯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与那个精灵少女对上了。他朝她飞快地做了一个“跟上”的口型,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钻进了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小巷。
少女只是迟疑了一瞬,眼见那几个佣兵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要追向那少年,又看到少年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她碧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不再犹豫,身形灵动地绕过地上翻滚的佣兵和满地的豆子,像一道绿色的轻风,紧跟着菲尼克斯,闪入了那条昏暗的小巷。
“追!别让那小子和那小妞跑了!”独眼龙捂着摔疼的屁股,气急败坏地吼道。
五个佣兵乱哄哄地追向巷口。
而市集的另一头,那三个危险的男人冷冷地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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