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很简略,但足够了。
艾琳娜·德古拉,伯爵的妹妹,死于1753年,死因有疑点,与玫瑰有关。画被修改过。
张道一记下这些,看向下一幅画。
这是一幅巨大的家族狩猎图,画面中央是一个骑着黑马、身穿猎装、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眉眼与现在的德古拉伯爵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年轻,更有生气。
周围是他的家人和仆从。背景是城堡和森林。
张道一再次使用【文献解读】。
【画像:丰收之日狩猎图,描绘了德古拉家族在1760年秋季的一次成功狩猎。】
【画面中心人物:弗拉德·德古拉伯爵(曾祖父辈),时年四十二岁。】
【异常点:画面左下角阴影处,一个仆从牵着的猎犬,眼睛部位颜料剥落严重,疑似被有意刮除。该区域残留有微量的恐惧情绪印记。】
猎犬的眼睛被刮掉了?为什么?
张道一继续看画。他发现不止这一幅,好几幅描绘家族日常或重要事件的画作中,都有些不协调的细节:某个仆从的脸被涂改模糊、背景里某个窗户被画成了黑色、原本应该是阳光明媚的场景角落却有一团突兀的阴影……
这些细节很隐蔽,如果不是【专业感知】和【文献解读】,普通人很难发现。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看完了画廊里大部分有明显年代感的画作,记下了好几条可能有用的信息:家族成员的非正常死亡记录(被模糊处理)、某些物品(如特定的酒杯、首饰、甚至家具)在不同画作中反复出现但状态不同、以及画面中总被刻意修改或掩盖的不和谐元素。
这些信息碎片化,但指向性很明显:德古拉家族的历史有大量被刻意掩盖和修改的部分。
真相,应该就藏在这些掩盖之下。
离开画廊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张道一决定去藏书室看看。运动装女人和眼镜男应该还在那里。
藏书室在一楼西侧,门是厚重的橡木门。推开门,一股陈年纸张、皮革和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四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摆满了厚厚的大部头书籍。
房间中央有几张长条桌和阅读灯,运动装女人和眼镜男果然在这里,两人各自占据一张桌子,面前堆着几本书。
看到张道一进来,运动装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眼镜男则有些慌张地把面前一本摊开的书合上了些。
“有什么发现吗?”张道一走进去,随口问道。
“多是些历史、文学、自然科学的书,还有大量家族账目和日常记录,很枯燥。”
运动装女人回答,她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重的皮革封面册子,像是日记或账本。“不过,有些地方被撕掉了,或者用墨水涂黑了。”
张道一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名是《德古拉家族谱系考》,看起来像家族自己编纂的历史书。
他翻开,里面是工整的手写体,记录着家族历代成员的生卒年月和简要事迹。
他快速浏览,利用感知寻找不协调处。很快,他发现好几处记录都有修改痕迹:比如某个成员的卒年有刮擦后重写的迹象,或者死因描述极其简略模糊(“因病逝世”、“意外身亡”),与前后文详细记载的风格不符。
当翻到记录当代弗拉德·德古拉伯爵父亲那一代时,他发现整整一页被撕掉了。
从前后页码看,被撕掉的部分正好是记载他父亲死亡前后几年的事件。
“我这边也发现被撕页和涂改。”运动装女人的声音传来。她指着自己面前那本厚厚的册子:“这是城堡近五十年的日常物资采购和人员记录。但从三十年前开始,每隔几年,就会有几页记录被整齐地撕掉。撕掉的时间点没有规律,但每次撕掉后,接下来的记录里,会新增一些奇怪的采购项。”
“什么奇怪的采购项?”张道一问。
“大量特定血型的血浆、特殊的医用冷藏设备、还有一些成分不明的化学药剂,采购量很大,持续周期不定。”
运动装女人念道,眉头微皱,“这些采购记录用的是一种内部代号,但我对比了其他正常采购的编码规则,能推断出大概。”
血浆?医用设备?药剂?
张道一立刻联想到了什么。他走到运动装女人旁边,看向那本册子。
果然,在那些被撕页之后的记录里,夹杂着用特殊墨水书写的条目,字迹和旁边不同。
“城堡有病人?或者伯爵本人需要这些?”眼镜男小声插嘴。
“可能。”运动装女人说,“但这些采购是断续的,每次持续几个月到一两年,然后停止。过几年又出现。像是一种周期性的治疗或者维持。”
周期性?张道一想起昨晚伯爵苍白的面容和缓慢的进食。还有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类似防腐剂的味道。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他问。
眼镜男犹豫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指着自己面前合上的那本书:“我……我找到一本关于本地传说的手抄本。里面提到城堡所在的悬崖下面,在古代有一个被称为血池的天然深潭,据说潭水在某些夜晚会变成红色,有不洁的力量。后来德古拉家族先祖买下这片土地,把深潭填平了,在上面建了城堡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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