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的风裹挟着硝烟味,吹得李子的青衫猎猎作响。
他望着三宗联盟阵中那不断投射煞火弹的投石机,指尖的青赤双色流光悄然运转 —— 神念如蛛网般散开,顺着风势蔓延至敌军后方的粮草营。
“师兄,你在看什么?” 石磊握着木剑的手心沁出细汗,护城大阵的光罩虽挡住了煞火弹,却挡不住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李子没有回头,神念已穿透层层帐篷,落在一堆贴着 “云州商号” 标记的粮袋上。
那些粮袋的缝线处沾着极淡的朱砂粉末,与刘长老书房里常用的朱砂色泽完全一致。
“粮草。” 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三宗联盟的粮草,来自刘长老暗中扶持的商户。”
石磊瞳孔骤缩:“他…… 他竟然连粮草都给敌人提供?”
“不止。” 李子的神念继续延伸,在粮草营深处捕捉到几个熟悉的气息 —— 正是之前在黑风谷与刘宇接头的丹霞宗修士,他们腰间挂着的玉佩,刻着刘长老派系的雷云纹。
原来如此。
刘长老不仅勾结三宗联盟,还在暗中为他们输送粮草,甚至派遣亲信指导布防。
难怪三宗联盟的攻势如此精准,连护城大阵的薄弱点都了如指掌。
“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青老!” 石磊急道,握着木剑的手微微颤抖。
李子却摇了摇头,神念从粮草营抽回,转而笼罩整个议事堂的范围 —— 那里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刘长老的怒吼透过阵法屏障隐约传来。
“…… 护城大阵撑不了多久!必须立刻出兵!” 刘长老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焦急,“再等下去,我们都会变成三宗联盟的阶下囚!”
“刘师兄稍安勿躁。” 王长老的声音沉稳依旧,“李师兄已经找到抵挡煞火弹的方法,不如等他回来再从长计议。”
“等他回来?” 张长老嗤笑一声,“谁知道他是不是和三宗联盟串通好了,故意拖延时间?我看王长老就是被他迷惑了!”
李子眼神一冷,转身对身边的亲传弟子吩咐:“看好城墙,我去趟议事堂。”
“师兄小心!” 弟子们齐声应道。
他足尖一点,青赤双色流光托着身形掠过广场,落在议事堂外的白玉阶前。
正要推门而入,一道橙黄色的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橙老手中把玩着两颗核桃大小的铜铃,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小子,急着送死吗?”
这位掌管宗门刑罚的长老向来神出鬼没,此刻他袖口的橙纹无风自动,显然已布下隔音阵法。
“橙老。” 李子拱手行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长老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弟子恳请面见青老,揭露他的罪行。”
“证据?” 橙老掂了掂手中的铜铃,“你说的证据,是那些粮袋上的朱砂,还是粮草营里的雷云纹玉佩?”
李子心中一惊 —— 他的神念探查极为隐秘,竟被橙老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都算不得铁证。” 橙老收起铜铃,指尖在虚空划出一道弧线,“刘长老经营多年,商号的账册早就做了手脚,雷云纹玉佩更是能推说被敌人缴获。你现在冲进去,只会被反咬一口,说你诬陷长老,动摇军心。”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祸乱宗门?” 李子攥紧了拳头,青赤双色流光在指缝间跳动。
“急什么。” 橙老慢悠悠地说道,“这盘棋刘长老下了十几年,你以为凭几句话就能掀翻?他要的是你冲动,是你犯错,是让青老不得不废了你这个‘刺头’。”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青老一直按兵不动吗?因为他在等石源觉醒的最佳时机,也在等刘长老露出最后的底牌。”
李子瞳孔骤缩:“橙老也知道石源的事?”
“老夫活了快两百年,总不能白活。” 橙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七老里,真正站在刘长老那边的只有张长老,剩下的几个老家伙,不过是想看看风向而已。”
他指了指议事堂的屋顶:“你现在进去,只会把那些摇摆不定的人推到刘长老那边。时机未到,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李子沉默了。
橙老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急躁。
他确实忽略了刘长老在宗门的根基,也低估了这场权力斗争的复杂性。
“那该怎么办?” 李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教的意味。
橙老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块刻着刑字的令牌:“拿着这个,去查云州商号近三年的账目。刘长老要维持三宗联盟的粮草供应,必然会在账目中留下缺口,找到这个缺口,就是他通敌的铁证。”
他顿了顿,补充道:“账房的孙管事是老夫的人,你报我的名号,他会配合你。”
李子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刑字仿佛带着慑人的威严:“多谢橙老指点。”
“别高兴太早。” 橙老敲了敲他的额头,“刘长老在账房安插了眼线,你要是被发现,可没人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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