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站起身,拉起同样吃饱喝足、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的落落。金币的消耗并未让她心疼,反而有种“用格鲁姆的钱买来片刻安宁”的痛快感。她们走出餐馆,重新投入多伦多港那喧嚣、灼热、香料弥漫的空气里。
......
看着那两位出手阔绰、似乎对金钱毫无概念的北大陆小姐消失在街道喧嚣的人流中,服务员脸上那训练有素、热情洋溢的标准笑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平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算计。
他迅速收拾好桌上的杯盘,动作麻利却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僵硬。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将餐具送回后厨清洗区,而是径直穿过弥漫着油烟和食物香气的厨房。忙碌的厨师和帮工们对他的经过毫无反应,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他推开一扇不起眼、沾满油污的后门,闪身进入了餐厅背后那条狭窄、肮脏的后巷。
这里与餐厅前厅的光鲜和食物的香气判若两个世界。垃圾的腐臭、尿液的骚味、还有潮湿霉变的墙体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光线被两旁高耸的建筑挤压得所剩无几,即使在正午,巷子深处也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晦暗之中。
“怎么了,老鼠?”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砂纸摩擦石头的声音从巷子最深的阴影里传来。那声音本身似乎就带着重量和粘稠的寒意,让被称为“老鼠”的服务员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老大,”老鼠的声音变得恭敬而小心,甚至带着点谄媚,与刚才面对霞时的热情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空寂的巷子,才快步走到那片阴影边缘,压低声音:“我今天…遇到一个北大陆来的傻小姐,肥得流油,一看就是刚上岸的雏儿,啥也不懂。”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油腻的制服口袋里掏出那三枚加隆。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纯净的黄金依然瞬间刺破了浓重的黑暗,像三颗微缩的太阳,将一道锐利而诱人的金光精准地投射进阴影深处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
“出手就是加隆,连价都不问。三枚,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鼠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贪婪,“其实…嘿嘿,她那顿饭,连半枚加隆都不值。”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霞的“豪爽”在他眼中成了无知和待宰的信号。
阴影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比任何声音都更让老鼠感到压力,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终于,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地上:“长什么样子。”
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老鼠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太熟悉这个语气了,这是“屠夫”对猎物产生兴趣的标志。
“栗…栗色头发,很长,打理得挺干净,”老鼠努力回忆着霞的细节,语速加快,“皮肤特别白,特别细嫩,一看就是北边那种没晒过我们这儿毒日头的大小姐。穿着料子也不错,虽然有点风尘仆仆。哦对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一个看着怯生生的小姑娘,灰色头发,年纪不大,像是跟班。”
他描述完,巷子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远处隐约的市声和近处苍蝇的嗡嗡声。老鼠屏住呼吸,等待着。
“你确定不是贵族?” 阴影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在南大陆,招惹真正的贵族,后果是毁灭性的。即使是“屠夫”这样盘踞在港口阴影里的势力,也深知有些红线不能碰。
“这……”老鼠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冷汗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刚才被金币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是啊,细皮嫩肉、出手阔绰、带着随从…这些特征在北大陆平民身上确实罕见!万一……万一她们真是某个北境大贵族的家眷,甚至是偷跑出来的小姐……自己刚才那点宰客的小心思,在真正的权势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帝国执法队冰冷的长矛和绞刑架粗糙的绳索。十个脑袋?恐怕一百个都不够砍!
老鼠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我…我也不确定…老大…她们没带家徽,说话口音…像是北边普通官话…但…但那个气度…” 他越想越怕,肠子都悔青了。
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似乎对老鼠的恐慌感到一丝不耐,但也带着谨慎。
“先去查清楚。” “屠夫”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命令口吻,不容置疑,“弄清楚她们落脚的地方,从哪里来,到底什么身份。别打草惊蛇。”
“是!是!好的,老大!我马上去!马上去查!”
老鼠如蒙大赦,连声应诺,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将那三枚仿佛变得滚烫的金币紧紧攥在手心,也顾不上擦拭额头的冷汗,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重新冲回后厨那相对“光明”却同样充满油腻气息的世界。
他需要立刻行动,查清那两个女人的底细,这不仅关乎到一笔可能的“大生意”,更关乎到他自己的小命。
后巷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无声地吞噬着方才的对话和贪婪的微光。
一枚无意间掉落的、沾着油腥的加隆滚落在潮湿的地面,反射着巷口透入的一线天光,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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