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尖那狂暴的青色风旋如同被掐灭了火源,骤然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魔力涟漪和尖锐的呼啸余音。她那双闪烁着魔力光辉的瞳孔迅速黯淡下来,恢复成原本清澈的琥珀色,带着一丝不解和未尽的怒火,茫然地看向“格鲁姆”老师:“老……?”
卢安的反应快如闪电!他虽惊魂未定,但多年反叛军的生死磨砺让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摸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黑色圆球,狠狠砸向地面!
噗!
浓密呛人的灰白色烟雾瞬间爆发开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了整个狼藉的宴会厅!视野被彻底遮蔽,咳嗽声四起。
“撤!” 卢安低吼一声,强忍着伤痛,借着烟雾的掩护,一把抄起地上那个小腿骨折、痛苦呻吟的同伴,又看了一眼墙壁下生死不知的另一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咬牙不再停留。
他如同受伤的猎豹,拖着同伴,几个起落便撞破了一扇彩色玻璃窗,消失在窗外的夜色和混乱之中。
烟雾弥漫的中心,霞已经站起身。她没有理会逃走的卢安,而是径直走向依旧握着魔杖、小脸上写满困惑和委屈的落落。
“老师,为什么……” 落落的声音带着不解的哽咽,她想问为什么放走那些坏人,为什么阻止她……
霞没有解释。她只是走到落落身后,宽大肥厚的手掌看似随意地、极其轻柔地在她后背某个特定的位置轻轻一点。动作隐蔽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呃……” 落落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的意识。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手中的魔杖也脱手掉落。
霞动作自然地张开手臂,将那失去意识的小小身躯稳稳接住,让她如同睡着般靠在自己宽厚柔软的肚子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小女孩魔力透支后的自然昏厥。
“厉害!厉害啊!格鲁姆!”
伴随着清脆而有节奏的掌声,一个充满惊叹的声音从宴会厅通往二楼的宽大楼梯上传来。
只见巴尔克这位塔其岸真正的主人,在一群如临大敌、铠甲鲜亮、手持利刃的精锐护卫簇拥下,缓缓步下楼梯。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赞赏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烟雾渐散、如同被风暴蹂躏过的宴会厅,最后定格在抱着落落的“格鲁姆”身上。
他踩着地上破碎的水晶、倾倒的美酒和已经僵硬的城主尸体,走到霞面前几步远停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怀中昏迷的落落:“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格鲁姆,你这老小子藏得够深!居然不声不响地,养了一位这么……有‘天赋’的小法师!”
他刻意在“天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冰冷了几分,“什么远房亲戚家的小崽子?这种蹩脚的借口,你觉得能糊弄得了谁?”
霞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巴尔克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地上那个口吐白沫、死状凄惨的“巴尔克”,不过是个穿着城主华服、经过粗糙易容的倒霉替死鬼罢了。
从她踏入宴会厅,感知力扫过那个“巴尔克”时,就已经发现了端倪——那具身体里根本没有巴尔克特有的、被香料和贪婪浸透的魔力波动。
“呵呵,” 霞模仿着格鲁姆粗哑的笑声,胖脸上挤出得意的神色,甚至还带着点炫耀地颠了颠怀里的落落,“巴尔克老弟,您这双眼睛还是这么毒!佩服佩服!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肉痛”起来,指着地上狼藉一片,“您养的这位替身,功夫可不到家啊!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要是早知道是假的,我也不用让我的宝贝疙瘩这么拼命了,你看这弄的……”
巴尔克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被点破替身之事让他有些不悦,但“格鲁姆”那副心疼“投资”的样子又让他觉得合乎情理。
他冷哼一声,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如同毒蛇般盯住“格鲁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放走那几个凶手?! 那个蓝毛小子!还有他的同伙!他们炸了我的城墙!毒杀了这么多城主!你明明有机会留下他们!为什么?!”
护卫们随着巴尔克的质问,手中的武器微微抬起,无形的压力笼罩向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隐隐的包围,霞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冤枉的、带着后怕和恼怒的神情,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提高了嗓门:“放走?!巴尔克!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指着自己怀里昏迷的落落,声音充满了“心痛”和“委屈”,“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宝贝疙瘩!才多大年纪?!你以为释放那种威力的魔法是闹着玩的?!她刚才那一下,已经是透支了潜力!你没看到她立刻就昏死过去了吗?!”
霞的声音带着哭腔:“再让她强行出手?!万一伤到了根基怎么办?!老子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金币!才培养出这么个好苗子!难道要为了追几个小毛贼,就让老子的金山银山打水漂?!巴尔克!这笔账你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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