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靖秋也打心底里厌恶上了王凤宜。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明明道了歉,也拿出自己喜爱的手镯做了赔礼,小红也没有踩到王凤宜,可王凤宜表面上说着不在意,还亲亲热热地喊她“秋秋”,仿佛两人已是挚友。谁知一转身,她就哭哭啼啼地跑到皇后面前告了一状。
王凤宜抽抽搭搭地说她——“行事鲁莽、纵马惊街,若不是自己躲得快,险些就被那马踏伤了”。
温靖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轻轻拉住王凤宜的袖角,小声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王凤宜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垂眸委委屈屈道:“可……可你不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就不顾我的安危吧?我、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动作虽快,可温靖秋还是看到了那充满恶意的一瞥。
接着王凤宜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着皇后,一脸为难:“娘娘,我只是有点委屈罢了,但您可千万不要为了我罚秋秋啊。”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不罚也得罚了。
不管温靖秋如何辩解,说自己道过歉赔过礼、且是在城郊骑马、根本没碰到王凤宜,都无济于事。
因为王凤宜只需轻轻撩起裙摆,露出膝盖上那片刺目的青紫,就足够了。
温靖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伤处高声道:“不是这样的!她那日明明是向后跌倒,怎么会摔到膝盖!”
王凤宜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声音轻软:“秋秋,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把膝盖弄成这样,就为了冤枉你吗?”
她垂下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咬住嘴唇沉默片刻,才小声说:“既然秋秋这么说,那就当是我冤枉她吧。”
说罢,她低声啜泣起来。
一向对温靖秋温柔慈爱的皇后第一次沉下了脸,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靖秋,不得胡闹。”
温靖秋睁大了眼睛,年幼的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有口难辩的委屈。她急急争辩:“可是娘娘,她那日确实是向后倒的……”
皇后垂眸,语气中满是失望:“靖秋,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最后,小红被处死了。
虽然后来皇后找她谈心,说相信她,还补偿了一匹血统更高贵、性情更温顺的白色小马……
可那终究不是她的小红。
那也是温靖秋第一次明白,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
而离了父兄的自己,便再也没人会护着了。
自此以后,温靖秋和王凤宜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
因此,听得王夫人此话,温夫人也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你也一样,还是这般假得令我作呕。”
王夫人却并不动气,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温夫人两眼,突然嗤笑出声。
她这一笑笑得温夫人很有些莫名其妙,接着便见王夫人端起了茶杯,淡淡道:“你我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既如此,这桩儿女亲事还是不必勉强了。”
这是要端茶送客了。
温夫人“唰”地站起身:“正合我意!”
她死死地盯着王夫人,冷冷吐出一句:“可惜了,竹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摊上你这么个娘!”
她试图在王夫人的面上捕捉到类似于心痛、后悔、挣扎、担忧之类的情绪。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王夫人依旧稳稳地坐在原位,面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似乎没有听到温夫人的话一般。
见温夫人看她,还笑着举了举手中茶杯。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这王凤宜竟真是恶毒冷漠至此!
于是温夫人一甩袖就要离去,这时,王凤宜的声音却远远地从身后传来,温夫人一顿,却听到她吩咐下人道:“来人,快将这地儿重新擦洗一遍,我最是讨厌这雪松香,这味儿太冲了,闻着便犯恶心。”
温夫人好悬没气个倒仰,她可是只爱用这雪松香,这话可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再说了,自己用香向来清淡,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又怎么会呛人!
这王凤宜果然是故意的!
罢了罢了,横竖自己已经将竹茹救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同她打交道了!
王凤宜不要竹茹这个女儿了,那便由她温靖秋来疼!
她正好还没有闺女呐!
因此,温夫人气哼哼地从谢家出来之后,索性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便去那小院又看了谢竹茹一眼。
听赵婆子说谢竹茹虽然不太说话,也总是发呆,可也有好好用饭,温夫人这才放下了心来。
能吃下饭就好,能吃下饭就说明这孩子还有活下去的念头,若连饭都不肯吃了,那才真是大事不妙。
于是温夫人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而这一整天,果然还是没有任何人来找谢竹茹。
温夫人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却又忍不住怒火翻涌,于是到了晚上,她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了。
她这么翻腾,张大人自然也睡不安稳,于是只好无奈地开了口:“又怎么了?”
温夫人这才闷闷道:“你说……谢家真的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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