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镇中心广场,空气凝重。那扇由巨大兽骨和坚韧藤蔓绞合、表面覆盖着厚厚血痂的矿坑大门,如同巨兽的咽喉,散发着阴冷、粘稠的气息。门后隐约传来的滴水声和某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痛苦呻吟汇聚而成的嗡鸣,让在场所有镇民脸色发白。
长老灰须将一把粗糙的、用某种变异兽獠牙打磨而成的钥匙交给林烬,钥匙触手冰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污。
“那东西……我们称之为‘血怨聚合体’。”灰须的声音干涩,“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滩活着的、沸腾的污血,能变化出触手和利齿……它似乎对活物的血液和生命力格外渴望,尤其……尤其会攻击身上带有‘猩红印记’的人。”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一处暗红色的、如同胎记般的斑块,周围不少镇民也有类似的印记。
林烬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微动。这印记,似乎与这片土地的血疫有关。
“守住门口。”林烬对巴顿和艾莉简单交代一句,接过钥匙,毫不犹豫地走向那扇沉重的骨门。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嘎吱——
沉重的骨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怨恨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门后的黑暗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林烬面无表情,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星穹臂铠覆盖右臂,一步踏入了矿坑之中。
骨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光明和声音彻底隔绝。
矿坑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显然是依靠天然溶洞开凿而成。通道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血石,提供了可怜的照明,也让整个矿坑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血晕之中。地面潮湿泥泞,散落着开采工具和矿车轨道,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水汽和那股永不消散的血腥怨念。
越往里走,那种低沉的、由无数痛苦呻吟汇聚成的嗡鸣声就越发清晰,仿佛直接响在人的脑海深处,搅动着负面情绪。
林烬的右眼传来轻微的刺痛,视野中开始出现一些扭曲的、淡红色的能量残留幻象——矿工们辛勤开采的景象、突然被从岩壁渗出的污血吞噬的惨状、以及最终汇聚成形的、那团恐怖的血色怪物……
这些幻象是强烈怨念的残留,足以让心智不坚者发疯。
但对林烬无效。他的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合金,冰冷而坚韧。他稳步深入,感知如同蛛网般扩散开去,锁定着那股阴冷恶意最浓郁的源头。
很快,他抵达了矿坑的深处——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湖泊般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片相对平静的地下水源,水面却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而在水源旁边,堆放着大量开采出来的、未经打磨的血石原矿。
而那股恶意的源头,正盘踞在血石矿堆和水源之间!
那是一片巨大的、不断蠕动、沸腾着的暗红色胶质聚合体!它的体积几乎填满了小半个洞窟,表面不断鼓起一个个巨大的血泡,又啪地破裂,溅射出腐蚀性的血滴。无数由污血构成的触手如同扭曲的丛林般在它表面挥舞,触手顶端时而裂开形成布满意志的巨口,时而变得尖锐如同长矛!
在它的体内,隐约可以看到未能完全消化的矿工骸骨和工具,更增添了其恐怖感!
这就是血怨聚合体!
它似乎感受到了林烬这个“新鲜”生命体的到来,整个庞大的身躯猛地剧烈波动起来!那低沉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贪婪和暴戾!
唰!唰!唰!
数条水桶粗细的血色触手如同出洞的巨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朝林烬抽打、缠绕而来!触手未至,那股腥臭的风压和冰冷的精神冲击就已经先一步到来!
林烬眼神一凝,不退反进!
星脉加速!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鬼魅般在触手的攻击缝隙中穿梭而过!覆盖着星穹臂铠的右拳狠狠砸在一条触手上!
嘭!
沉闷的巨响声中,那触手猛地炸裂开来,污血四溅!但溅射出的血液竟然如同活物般,试图沿着林烬的臂铠向上蔓延腐蚀!
星脉能量自动流转,将那些污血震开、净化。但聚合体似乎毫不在意这点损伤,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同时,它那巨大的本体表面,裂开了数张巨口,发出能震荡灵魂的尖啸!
精神咆哮!
无形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洞窟!
若是常人,在这一吼之下恐怕会直接精神崩溃,变成白痴!但林烬只是眉头微皱,新生心核猛地搏动,更加精纯磅礴的星脉能量涌遍全身,如同坚固的堤坝,稳稳挡住了这次精神冲击!
“只有这点本事吗?”林烬冷冷开口,似乎在嘲讽这团没有理智的怪物。
他的挑衅似乎激怒了聚合体。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向着林烬的方向移动,所过之处,地面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它那本体中央,无数污血开始汇聚、压缩,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血液漩涡,其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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