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被浓密的乌云吞噬,乱葬岗上阴风呼啸,吹得人骨子里发寒。陈九阴与众人站在邪神溃散的地方,四周重归死寂,唯有柳明轩低低的抽泣声在风中飘散。
“姐姐...终于可以安息了...”柳明轩抱着柳依依逐渐冰冷的尸身,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陈九阴默默站在一旁,手中的喜帕已褪去血色,变成普通的红绢。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刺绣,那双瞳图案虽已失去邪气,却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陈先生,这喜帕...”张天师走上前来,眉头紧锁。
陈九阴将喜帕递过去:“邪气已除,但上面的秘密还未完全解开。”
张天师接过喜帕,借着火把的光仔细察看:“这刺绣手法非同一般,似是湘西一带的秘传针法。”他指着那双瞳图案,“你看这针脚的走向,暗合奇门遁甲之势,绝非普通绣娘所能为。”
慧明法师也凑过来,念了声佛号:“老衲曾在藏经阁中见过类似图案的记载,据传是千年古教‘重瞳’的标记。”
“重瞳教...”陈九阴沉吟道,“我在《重瞳经》中读到过,此教信奉双瞳邪神,擅长各种邪术。看来这冥婚诅咒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此时,几个年轻道士已将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安置妥当。他们虽然恢复了神智,却都记不得发生了何事,只道是突然昏睡过去,做了个长长的噩梦。
李老爷在家丁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来,见到喜帕上的李家徽记,顿时面如土色:“这...这怎么可能...”
陈九阴看向他:“李老爷,您方才说这喜帕是祖上传下来的?”
李老爷哆哆嗦嗦地点头:“是...是的。据族谱记载,七百年前,李家先祖李淳风娶了柳家小姐柳翠娥为妻。这喜帕便是当年婚庆所用之物,后来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可...可族谱中还记载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陈九阴追问。
李老爷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恐惧:“族谱记载,新婚之夜,柳翠娥突然暴毙,李淳风悲痛欲绝,三日后也随她而去。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墓穴后来被人打开,里面竟空无一人...”
陈九阴与张天师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莫非...那冥婚诅咒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陈九阴喃喃道。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道士匆匆跑来:“师父,我们在邪神溃散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纸卷。
陈九阴接过纸卷,小心展开。纸卷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最上方是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婚书”。
“阴间婚书!”张天师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冥婚契约!”
陈九阴仔细阅读婚书内容,越看越是心惊。这婚书记载的不仅是李淳风与柳翠娥的婚事,更是一份跨越阴阳的契约——以李柳两家的血脉为媒,每百年举行一次冥婚,以维持邪神的力量。
“原来如此...”陈九阴恍然大悟,“那邪神并非完全被封印,而是依靠冥婚契约维持着一丝存在,等待完全复活的机会。”
慧明法师叹息道:“阿弥陀佛,这般邪法,当真害人不浅。”
陈九阴继续阅读婚书,发现末尾还附着一行小字:“契约既定,血脉相承,七世之后,真身重临。”
他心中一动,问道:“李老爷,从李淳风至今,传了多少代?”
李老爷掐指算来:“正好...正好七代!”
众人闻言皆骇然。
“七世之后,真身重临...”陈九阴重复着那句话,脸色凝重,“看来邪神原本计划在这一次冥婚中完全复活,幸好被我们及时阻止。”
柳明轩此时已止住哭泣,走过来问道:“先生,那这诅咒算是破解了吗?”
陈九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婚书仍在,契约未除。我们只是打断了这次的冥婚仪式,但诅咒本身还未彻底破解。”
他指着婚书上的一行符文:“你看这里写着‘血脉相连,契约不灭’。只要李柳两家的血脉仍在,这契约就会一直存在。”
柳明轩脸色一白:“那...那该如何是好?”
陈九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研究着婚书上的每一个符文。在阴阳眼的视野下,他能看到婚书上残留的邪气虽然微弱,却仍如蛛网般牵连着虚空中的某个存在。
“需要找到契约的根源。”他终于开口,“这婚书只是副本,真正的契约应该藏在某个特定地方。”
张天师点头附和:“通常这类跨代契约都会有一个‘锚点’,可能是某件物品,也可能是某个地点。”
慧明法师忽然道:“老衲记得,方才李老爷提到李淳风和柳翠娥的墓穴空无一人?或许关键就在那里。”
李老爷忙道:“先祖的合葬墓就在李家祖坟中,老朽可以带路。”
陈九阴看了看天色:“已是深夜,此时前往恐有不妥。不如先回镇上休息,明日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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