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域城的静心阁坐落在城主府后院的灵脉节点上,阁楼四周种满了能安神定魂的 “忘忧草”,草叶泛着淡紫色的微光,将阁楼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阁内没有过多陈设,只在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石桌,桌上铺着灵脉草织就的桌布,布面上用青金色丝线绣着《凡心经》的核心要义,墙角燃着一支 “凝神香”,烟气袅袅上升,化作细小的凡心纹,在空气中缓缓流转。
林烨推开静心阁的木门时,一股温润的灵脉气扑面而来,与他灵脉中的真凡火产生本能的共鸣。城主站在阁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盒内放着三枚 “固心丹”—— 是用暗域城特有的 “地脉花” 炼制而成,能稳固灵识,抵御心魔,专为应对三问石的幻象考验:“林小友,这三枚固心丹你收好,若在阁中遭遇强烈心魔,便服下一枚。三问石的考验,实则是对‘自我认知’的锤炼,你若连自己是谁、为何而战都想不清,即便强行通过,也拿不到梦界之门的钥匙。”
林烨接过木盒,指尖触到丹药的温润,轻声道谢:“多谢城主指点,林烨定不负所托。”
“去吧,静心阁的灵脉会助你沉淀心神,阁门我已用守凡纹封住,外人不会打扰。” 城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时又补充道,“记住,凡心无假,答案藏在你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守过的信念里。”
阁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只剩下凝神香的烟气与灵脉气交织的轻响。林烨走到石桌前坐下,将铜钟残片放在桌角,残片的暖火与桌布上的凡心纹呼应,在石桌上映出一圈青金色的光。他没有立刻调息,而是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 —— 一块褪色的粗布巾,是母亲当年在青禾村常用的,布角还沾着灵田的泥土;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装着阿山临终前送他的稻种,种子的外壳上还留着阿山指尖的温度。
指尖轻轻拂过布巾与布包,过往的画面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
那是青禾村被毁的清晨,天还没亮,丹堂的修士就带着混沌气闯入,灵田的青禾苗在黑雾中枯萎,老槐树的枝叶被烈火吞噬。母亲将他推到地窖里,自己却转身冲向混沌气,粗布巾从她肩上滑落,落在灵田的土埂上,他隔着地窖的缝隙,只看到母亲的身影被黑雾吞没,最后传来的声音是 “阿烨,守住凡心,别忘种灵米”。
那是守道峰灵田的午后,阿山抱着新收的稻种,笑得露出白牙:“林祖师,这是今年最好的种,明年咱们把灵田扩大一倍,让凡民都能吃到新米。” 可没过多久,猎道盟的灭魂弩就射向了灵田,阿山扑在他身前,箭尖穿透灵脉的瞬间,还不忘将布包塞进他手里,“要让青禾长满四域”。
还有四域凡民的铃音共鸣 —— 凡域的老农在灵田边摇着草编铃,青冥域的工匠将凡心符贴在工坊墙上,雪域的牧民对着灵脉祈祷,青冥域的低阶修士念诵着《凡心经》的片段。那些素未谋面的人,因为凡心之道联结在一起,用最朴素的方式守护着希望,而他,是这些希望的汇聚点,是凡心之道的传承者。
“我是谁?” 林烨轻声自问,指尖的真凡火微微颤动。
他曾以为自己只是青禾村的一个普通凡民,只想种好灵田,守护母亲;后来成了守道峰的主事,以为只要守住灵田、护住弟子就够了;可现在,随着对神之梦、混沌主君、守梦者身份的了解,他渐渐明白,自己的责任早已超越了守道峰,超越了青冥域 —— 他是凡心之道的传承者,要将 “凡民非容器,凡心即力量” 的信念传遍四域;是神之梦的守梦者,要平衡 “守” 与 “扰” 的力量,不让四域沦为造梦者的棋局;是四域平衡的守护者,要净化混沌气,让凡民能重新种灵田、过安稳日子。
这些身份不是负担,而是无数人用生命铺就的道路 —— 母亲的牺牲、阿山的守护、凡民的信任,都化作了他前行的力量。
“嗡 ——”
就在林烨理清思绪时,静心阁的窗缝突然渗入一缕黑色的雾气 —— 是万骨原残留的怨灵气,顺着暗域城的地脉,悄悄钻进了阁楼。怨灵气在空气中凝聚,渐渐化作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道穿着护道组的衣袍,灵刀别在腰间,是阿默;一道扛着暖火铁锤,手里捧着稻种,是阿山。
“林祖师,你真要去闯三问石?” 阿默的身影站在石桌旁,灵刀上的寒光泛着冷意,“三问石的幻象能勾出心底最深的恐惧,要是你被困在里面,守道峰的弟子怎么办?凡民怎么办?”
阿山也走上前,手里的稻种袋轻轻晃动,声音里满是诱惑:“是啊,林祖师。咱们回守道峰吧,把灵田种好,把凡民护好,不好吗?梦界太危险,域主又厉害,神之梦的真相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大的灾祸,让更多人牺牲。”
林烨看着眼前的虚影,心里没有惊讶 —— 他知道这是怨灵气幻化的幻象,是对他 “是否愿为信念舍情” 的又一次考验。阿默和阿山是他最亲近的弟子,他们的牺牲是他心底的痛,幻象用他们的模样劝他放弃,就是想动摇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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