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峰的烟尘还未散尽,禁道大军的马蹄声已如惊雷般在身后追近。林烨牵着灵脉受损的小弟子阿豆,柳清歌则扶着刚从暗影卫刀下脱险的老农,一行二十七人沿着青冥域边缘的荒径狂奔,每个人的衣袍都染着血污,灵脉中残留的混沌气让呼吸都带着灼痛。
“林祖师!后面的弩箭越来越近了!” 负责断后的护道组弟子阿力突然大喊,他的灵刀已被淬毒的弩箭劈出缺口,左臂上的破灵毒正顺着灵脉蔓延,“他们的灵骑太快,我们跑不过的!”
林烨回头望去 —— 远处的地平线上,黑色的灵骑队伍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将领举着域主府的玄色旗帜,旗帜上 “禁道” 二字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十二架灭魂弩已对准他们的方向,箭尖的破灵毒泛着诡异的黑光。
“不能硬拼!” 柳清歌流霜剑出鞘,冰蓝光在身前凝成一道临时护盾,挡住射来的零星弩箭,“我们灵脉大多受损,禁道大军有备而来,硬拼只会全军覆没。”
“那怎么办?前面是断壁,后面是追兵!” 老农抱着怀中的青禾种子,声音里满是绝望 —— 这袋种子是他从守道峰灵田抢出来的,是阿山用命护下的新种,他绝不能让种子落在域主手里。
林烨的目光突然落在左侧的荒谷 —— 谷口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碑上 “万骨原” 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却依旧能看清碑角刻着的警告:“入者无一生还”。他曾在守界人手记里见过记载:万骨原是修道域最危险的绝地,遍地都是历代修者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因执念不散形成的 “怨灵气”,怨灵气能侵蚀灵脉,甚至幻化出心魔,传言近千年来,进去的修者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但手记里还藏着另一个秘密:万骨原深处,有一条通往梦界之门的隐秘通道,是初代守界人留下的原始路径,比四域之门更隐蔽,也更古老。
“进万骨原!” 林烨突然做出决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里面虽有怨灵气,却能避开禁道大军,而且…… 那里有去梦界之门的路。”
“万骨原?” 阿力脸色骤变,“林祖师,那地方是绝地!怨灵气能吃灵脉,进去就是死!”
“不进去也是死!” 林烨握紧怀中的铜钟残片,残片的暖火微微跳动,“禁道大军的灭魂弩马上就到,我们没有选择。相信我,凡心术能克制怨灵气,我们能过去!”
众人没有犹豫 —— 他们信任林烨,更知道此刻没有退路。柳清歌率先冲进谷口,冰蓝光在前方探路,林烨带着众人紧随其后,阿力断后,用灵刀劈开追来的灵骑缰绳,为他们争取最后几秒时间。
刚踏入万骨原,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与外界的残阳不同,谷内始终笼罩着一层灰雾,雾中漂浮着无数细碎的黑色颗粒,那是怨灵气的实体化形态,落在皮肤上,能感觉到灵脉在微微刺痛。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骸骨铺成了一条 “骨路”,有的骸骨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灵刀插在同伴的骨缝里,有的骸骨双手紧握,像是在守护什么,连骨缝里都缠着未消散的怨灵气,泛着淡淡的黑光。
“咳咳……” 阿豆突然咳嗽起来,小脸瞬间苍白,怨灵气已顺着他的灵脉侵入,“林祖师,我…… 我的灵脉好冷……”
林烨立刻停下脚步,将铜钟残片贴在阿豆的灵脉处,暖火顺着残片蔓延,驱散了侵入的怨灵气。“所有人聚拢!” 他将五块铜钟残片掷向空中,残片在众人头顶拼成钟形,暖红色的光罩展开,将怨灵气暂时挡在外面,“用凡心术稳住灵脉,别让怨灵气趁虚而入!”
众人立刻照做 —— 守道派弟子盘膝而坐,指尖泛着淡绿色的凡心光,将灵力注入光罩;反戈的七星猎队成员(之前归顺的三名猎手)虽不熟练,却也跟着念诵《凡心经》前卷,灵脉中泛起微弱的白光;老农和阿豆则被护在中间,老农小心地将青禾种子抱在怀里,用体温护住种子,不让怨灵气侵蚀。
柳清歌走到林烨身边,流霜剑的冰蓝光与光罩交织,增强防御:“怨灵气比记载的更浓,而且…… 我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林烨点点头 ——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骸骨似乎在微微颤动,怨灵气的流动变得异常,像是有无数双眼睛藏在灰雾中,正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他握紧掌心的真凡火,青金色的火焰在指尖跳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的灰雾突然变得浓稠,隐约能听到细碎的 “呜咽” 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哭泣。柳清歌突然停下脚步,剑穗的青铜铃剧烈颤动:“小心!前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地面的骸骨突然 “活” 了过来 —— 十几具骸骨从骨堆中站起,骨节转动发出 “咔哒” 声,怨灵气在骸骨周身凝聚成黑色的铠甲,手中的残刀泛着寒光,朝着众人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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