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界之门的微光在守道峰后山消散时,林烨的靴底刚沾到灵田的湿土,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灵脉草清香 —— 不是之前被镇凡钉污染的焦味,是新苗破土的清新,混着灵泉水的甜,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他在梦界沾染的混沌寒意。
“林祖师回来了!” 阿默的声音从灵泉边传来,他提着一盏灵脉草编的灯笼,快步跑过来,灯笼的暖光映出他脸上的欣喜,“我们以为你还要再待几天,苏墨师兄正准备带探哨去梦界边缘接应呢!”
林烨笑着拍了拍阿默的肩,腕间的 “寻真” 铃轻轻颤动,铃音比在梦界时清亮了许多:“遇到点小波折,不过还算顺利。真凡火已经能平衡混沌和神梦了,就是灵脉还有点虚,得回来歇两天,再去寻混沌本源。”
他跟着阿默往凡人避难所走 —— 避难所在灵泉深处的山洞里,之前为了躲避猎道盟和域主府的突袭,凡民们暂时搬去了那里,没想到刚走近洞口,就被一片绿意晃了眼:洞外的空地上,竟开垦出了一小块灵田,新种的青禾苗刚冒三寸高,叶片上挂着晨露,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片微型的希望田野。
“这是……” 林烨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苗叶,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地脉气,纯净又饱满,没有一丝混沌污染。
“是李阿婆带着我们种的!” 阿禾抱着一个竹筐从洞里跑出来,筐里装着刚编好的草编铃,她的小手上还沾着灵田的泥,却笑得格外亮,“你去梦界的第二天,阿婆就说‘灵田不能荒,希望不能断’,我们趁夜开垦的,用的是灵泉的水,还有你留下的青禾村种子,长得可快了!”
李阿婆也拄着拐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锄头上还沾着新土:“俺们凡民没啥大本事,不能像你们一样打坏人,只能种种田、编编铃。你看这苗,长得多壮,等你从梦界回来,说不定就能收新米了。”
林烨看着眼前的新禾,又看了看洞外忙碌的凡民 —— 有的在给苗浇水,有的在修补草编的田埂,还有的在教小孩辨认灵脉草 —— 眼眶突然发热。他在梦界对抗混沌、领悟平衡时,守道峰的凡民们没有放弃,反而用最朴素的方式坚守着希望,这才是凡心之道最坚实的根基。
“林祖师,给你这个!” 阿禾突然想起什么,从筐里拿出一个特别的草编铃 —— 铃身比普通的大一圈,编着细密的 “平安” 纹,铃舌不是灵脉草茎,而是一粒饱满的青禾种子,种子表面还涂了一层灵泉水熬的胶,泛着淡淡的光,“苏墨师兄说,梦界里没有灵田,没有青禾苗,你带着这个铃,铃一响,就像我们在你身边,像灵田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孤单了。”
林烨接过铃,指尖能摸到种子的温润,铃身的草编纹理带着阿禾手心的温度。他轻轻晃了晃,铃音清脆,种子在铃腔内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像灵田的风吹过禾苗的声音。“谢谢你,阿禾。” 他将新铃与腕间的 “寻真” 铃系在一起,两道铃音交织,“我会带着它,就像带着你们的心意,带着灵田的希望。”
就在这时,苏墨带着两名探哨急匆匆地赶来,脸色凝重,护道旗的旗角还在微微颤动:“林烨,出事了!域主亲率大军来了,就在守道峰外围的山口,至少有五千人,还带着十座新的天雷禁阵!更糟的是,三宗六派里没动摇的守旧派势力,也正往这边赶,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到时候我们会被团团围住!”
“域主亲自来了?” 林烨的笑容渐渐收起,他走到洞外的高地上,朝着山口方向望去 —— 虽然看不到人影,却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天道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重,像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守道峰上空。
周师傅扛着铁锤赶来,暖火纹路因愤怒而发亮:“他这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俺们刚破了锁灵阵,又守了灵田,现在兵困马乏,他倒会选时候!”
柳清歌也提着流霜剑走来,冰蓝光在剑穗上跳动:“域主肯定是怕我们在梦界找到混沌本源,断了他的根基,才急着来偷袭。现在硬拼不行,我们的人太少,凡民还在避难所,不能让他们受牵连。”
林烨沉默着,目光扫过避难所的凡民、新种的灵田、身边的同伴,还有腕间的两道铃。他知道,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域主的目标是他,是混沌本源,也是守道峰的凡心之道。若被困住,不仅凡民会有危险,梦界的混沌本源也可能被域主抢先找到,到时候四域就真的完了。
“分兵。” 林烨突然开口,声音坚定,“我们兵分三路,各自为战,既保护凡民,又能引开域主的主力。”
众人都看向他,等着他的部署。
“第一路,苏墨,你带三十名长空宗弟子和五十名投诚修士,护送避难所的凡民前往凡域深处的‘守凡驿站’。” 林烨看向苏墨,递给他一块铜钟残片,“这块残片能引动凡心共鸣,遇到小股追兵,用残片的暖火就能驱散。记住,凡民的安全最重要,哪怕放弃物资,也要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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