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峰的晨雾在第一缕阳光中散开时,凡心碑前的战场已被血色染透。林烨拄着凡火凝聚的光刃,单膝跪在地上,锦袍下摆被灵刀划开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黑紫色的混沌气伤痕 —— 这是昨夜白隐偷袭时留下的,黑气已渗入灵脉,让他的凡火始终摇曳不定,像风中残烛。
“林烨哥,退一退吧!你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 周师傅扛着布满缺口的老铁锤,挡在林烨身前,锤身上的暖火纹路只剩零星红光。他身后,苏织正用灵泉水给受伤的弟子包扎,凡民们躲在灵泉边的石墙后,小丫攥着李阿婆的衣角,眼里满是恐惧地看着战场中央的白隐。
白隐悬浮在控心阵中央,黑色锦袍在灵压中猎猎作响,手里的 “进阶凡心术” 册子泛着浓黑的雾气。他脚下,是十几个被操控的弟子,每个人的眉心都嵌着一道黑气凝成的符印,眼神空洞地举着灵刀,朝着凡心碑的方向机械迈步 —— 昨夜激战中,白隐见正面打不过林烨,竟用伪术强行锁住弟子的灵脉,把他们变成了 “活盾牌”。
“退?” 白隐冷笑一声,指尖黑气一弹,一个名叫阿树的弟子突然调转灵刀,朝着身边的苏织砍去。“林烨,你不是想守护吗?看看你的弟子,现在是我的武器!你若再不退,我就让他们亲手毁掉凡心碑,亲手杀了那些凡民!”
“白隐,你住手!” 林烨猛地抬头,凡火骤然暴涨,就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周师傅死死拉住。“林祖师,不可!你一冲上去,阿树的刀就会落在苏织姑娘身上!”
林烨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苏织狼狈避开阿树的灵刀,后背却被另一个弟子划开一道血口。他的心脏像被混沌气冻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 阿树是他亲自从丹堂废墟里救出来的孤儿,当初阿树攥着他的手说 “要跟着林祖师学守护”,可现在,这个孩子却成了白隐伤人的工具。
“你看,这就是你的‘守护’!” 白隐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控心阵的黑气再次收紧,弟子们的动作变得更快,灵刀接二连三地砍向凡心碑的防御阵。“你不忍伤他们,我却能随意操控!林烨,你的道心,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林烨咬碎牙,强行压下心头的剧痛,凡火化作无数道细刃,避开弟子的要害,只朝着他们眉心的黑符射去。可白隐早有防备,黑气在弟子周身凝成护盾,凡火细刃撞上护盾,只溅起几点火星,反而震得林烨气血翻涌,嘴角溢出鲜血。
“没用的!” 白隐挥手召来更多黑气,缠住林烨的手腕,“这些符印是用混沌气和他们的‘变强执念’凝成的,除非你杀了他们,否则根本解不开!你敢吗?林烨,你敢亲手杀了这些你想守护的弟子吗?”
林烨的凡火剧烈摇晃,几乎要熄灭。他看着阿树空洞的眼神,看着阿岩被黑气缠绕的灵脉,想起两人当初跟着他在灵田除草、在凡心碑前学凡心术的模样,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白隐,你醒醒…… 他们是你的师弟,是守道峰的家人,不是你的工具!”
“家人?” 白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黑气猛地将林烨拽到身前,灵刀抵住他的咽喉,“当初青禾村的家人被丹堂杀死时,你怎么不说是家人?当初你看着凡民被修士欺压却只能躲着时,你怎么不说是家人?只有掌控力量,才能保护‘家人’!你不懂,你永远不懂!”
灵刀的寒气顺着咽喉渗入,林烨却没有退缩。他抬手,凡火轻轻拂过白隐的眉心 —— 那里也有一道淡淡的黑符,是刘长老操控他的痕迹。“我懂…… 我懂失去家人的痛,所以我才不想让更多人失去。白隐,刘长老在你身上下了控心符,我帮你解开,我们……”
“闭嘴!” 白隐猛地推开林烨,灵刀朝着他的胸口刺去,“我没被操控!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路!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先杀了阿树!”
林烨被迫后退,凡火仓促间挡住灵刀,却被刀上的混沌气震得灵脉剧痛。他踉跄着撞在凡心碑上,碑身的金光剧烈晃动,“守凡” 二字的纹路里渗进了他的鲜血,竟泛起一道微弱的红光 —— 那是初心锚点的星屑光,在与凡心碑产生共鸣。
第一天的战斗,就在这样的僵持中结束。当夜幕降临时,守道峰的灯火只剩零星几点,灵田的青禾苗被灵压碾成了碎末,灵泉的水泛着淡淡的黑晕,墨渊铜钟的虚影始终没有出现。林烨靠在凡心碑上,苏织给他喂了一碗灵脉草汤,他却只喝了两口就吐了出来 —— 混沌气已经侵入五脏,连灵力都难以运转。
“林祖师,白隐把弟子们关在之前的传心室,用阵纹锁着,我们没法靠近。” 周师傅蹲在一旁,声音沙哑,“凡民们都很担心,小丫哭着问阿树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烨摸了摸胸口的初心锚点,星屑光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抬头望向传心室的方向,那里传来弟子们麻木的呻吟声,像一把把刀扎在他心上:“明天…… 明天我一定会救他们出来,一定会唤醒白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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