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峰的午后总带着灵泉的温润,灵泉下游的荒地上,周师傅正带着汉子们翻土,老铁锤砸在土里的 “咚咚” 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在风里织成一片热闹。阿木和阿禾领着几个孩子,蹲在刚播下青禾种的田埂边,用小树枝在地上画灵脉草的图案,嘴里哼着李阿婆教的童谣:“青禾种,土里埋,守道峰上盼春来……”
林烨提着装灵米的布包走近时,最先看到他的是李阿婆。她正坐在凡心碑旁的石台上,给新到的流民分灵脉草编的绷带,看到布包上沾着的灵米碎屑,眼睛瞬间亮了:“林祖师,您把灵米带回来了?”
围在田埂边的凡民们立刻围过来,汉子们停下手里的锄头,妇人们放下手里的针线,连孩子们都跑过来,围着林烨的布包打转。周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打趣:“俺就说林祖师去灵市准能成,那些宗门的执事再横,也拦不住咱们守道峰要吃饭的心意!”
林烨笑着打开布包,饱满的灵米泛着淡青色的光,是凡域特有的青禾种米,还带着点灵泉的潮气。“只带回来十斤,先给老弱妇孺熬粥,剩下的掺着野菜煮,撑到青禾种发芽应该没问题。” 他刚说完,就看到凡心碑前站着一道青影 —— 锦袍的下摆沾着尘土,发间还别着片干枯的灵脉草叶,流霜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的冰蚕丝沾着点泥点,显然是赶路来的。
是柳清歌。
林烨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柳清歌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苍白,原本清亮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指尖还泛着淡淡的红 —— 不是灵脉气的颜色,是伤口结痂的淡红,顺着指尖往下,锦袍的袖口还能看到一点深色的血迹,显然是赶路时没来得及处理。
“你怎么来了?” 林烨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受伤了?”
柳清歌没直接回答,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密信,信纸是长空宗秘法堂特有的暗纹纸,边缘还带着被灵力灼烧的痕迹。“我偷离宗门来的,只能待一个时辰。” 她把密信递过来,指尖的伤口碰到林烨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守旧派不甘心审判团失败,已经联系了邻近的铁剑门,要一起‘清剿异端道场’。这是他们的行动计划,我趁秘法堂的人不注意偷出来的。”
林烨接过密信,指尖能感觉到信纸的粗糙,展开后,上面用墨汁画着详细的进攻路线 —— 铁剑门的修士会从守道峰西侧的山道绕过来,避开赤色光门的防御,目标标注得很明确:“三日後夜袭,先毁灵泉,再破凡心碑”。旁边还写着铁剑门的兵力:“灵脉修士五十人,混沌气阵盘三座,锁凡链百条”。
“先毁灵泉……” 林烨的指尖微微收紧,密信的边缘被捏得发皱。灵泉是守道峰的地脉之源,不仅滋养灵田,还是凡心灵阵的重要支撑,要是灵泉被毁,青禾种的秧苗活不了,凡心灵阵的威力也会大减。
他抬头看向柳清歌,刚要说话,就注意到她的指尖还在渗血,淡红的血迹顺着指尖滴在密信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你的手……” 林烨伸手,指尖的赤色圣火收敛成暖光,裹住她的指尖,凡心术的金绿光轻轻拂过伤口,“是偷信时被发现了?”
柳清歌的耳尖突然泛起微红,下意识地别过脸,却没收回手,任由他的指尖覆在自己的伤口上。“嗯,秘法堂的人发现我动了密信,用灵刃划了一下,不碍事。”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辛苦建立的道场被毁,毕竟…… 凡心之道,本就该有人守护。”
风轻轻吹过,凡心碑的金光泛着暖光,落在两人身上。远处的孩子们还在哼着童谣,灵泉的金辉顺着田埂流淌,原本紧张的氛围里,突然多了几分柔和。林烨看着她发间的灵脉草叶,想起第一次在丹堂废墟前见她时,她也是这样,明明担心却不肯直说,只会用行动表达。
柳清歌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青铜铃 —— 铃身是古铜色的,刻着与灵泉下墨渊铜钟一致的守凡纹,铃舌是一缕细细的灵脉草穗,轻轻晃动着,泛着淡青色的光。“这个你拿着。” 她把青铜铃递过来,避开林烨的目光,“是之前灵泉异鸣时出现的真我回响之物,能感应人心,只要有修士心怀恶意靠近,铃身就会泛红光,还会发出警示声。”
林烨接过青铜铃,指尖传来铃身的温润,守凡纹与他胸口的灵脉草种子隐隐呼应。“你把这个给我,自己回去怎么办?”
“我还有流霜剑,应付宗门的巡逻没问题。” 柳清歌笑了笑,眼底的疲惫散去几分,“我想留下帮你们,等击退铁剑门再走。铁剑门的修士擅长用混沌气阵,我对流霜剑的掌控能帮你们抵挡一阵,而且…… 我也想看看,凡心灵阵到底能有多强。”
远处的李阿婆抱着刚熬好的灵米粥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悄悄拉了拉白隐的袖子。白隐正帮苏织整理守凡护符,顺着李阿婆的目光看去,只见林烨和柳清歌站在凡心碑前,青铜铃的光与凡心碑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两道交织的光带,柳清歌的耳尖还红着,林烨的手还覆在她的指尖,显然是在帮她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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