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凡阵的黑气第三次漫过凡心碑的光罩时,林烨的指尖已感受不到圣火的暖意。之前抵挡审判团时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灵力与凡心术的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可他不敢倒下 —— 灵泉的金辉已被黑气压得只剩一点微光,周师傅的铁斧卡在修士的铁甲里拔不出来,王大叔抱着受伤的孩子蜷缩在木屋后,苏大娘的解毒阵在黑气侵蚀下正一点点碎裂,护道组的弟子们灵力耗尽,只能用身体挡住朝着老弱扑来的锁链。
“林祖师!光罩快撑不住了!” 白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灵脉弹早已用完,手臂被锁链的黑气灼伤,却依旧用身体抵着光罩,“魏坤的灭凡阵升级了,里面掺了混沌气,咱们的凡心术挡不住!”
林烨抬头望去,只见魏坤站在阵盘中央,双手结印,黑色的混沌气像潮水般从阵眼涌出,凡心碑的光罩被染得漆黑,“凡心不灭,道自长存” 的刻字渐渐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阵外的修士们狞笑着,手里的锁链在空中挥舞,随时准备冲进凡山,将凡民们锁走。
“凡种就是凡种,就算有个破碑撑着,也挡不住混沌气!” 魏坤的笑声穿透黑气,“林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散道场,交出灵泉和青铜铃,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王大叔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锄头,朝着黑气最浓的方向喊道:“俺们就算死,也不会交出凡山!灵泉是俺们的命,道场是俺们的家,你想毁了它,先从俺的尸体上踏过去!”
周师傅也拔出卡在铁甲里的铁斧,暖火的纹路虽然暗淡,却依旧泛着一点红光:“俺爹说过,暖火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逃跑的!今天俺就用这把斧头,护着凡山的乡亲,护着凡域的传承!”
苏大娘将最后一包灵脉草粉撒在解毒阵上,药香虽然微弱,却依旧坚定:“老身当了一辈子医者,救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想伤凡民,先过老身这关!”
孩子们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小锄头、小竹篮,稚嫩的声音却格外响亮:“不许欺负林祖师!不许欺负凡山!”
看着眼前的众人,林烨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暖意 —— 是灵脉草种子在发烫,种子里青禾村老村长的意念轻轻浮现:“孩子,凡心之道,不在灵力强弱,在信念是否坚定,在初心是否纯粹。”
他猛地想起青铜铃唤醒的真我回响,想起凡心碑里汇聚的信念,想起每个人心中最珍贵的初心 —— 王大叔的初心是守护灵田,让大家有饭吃;周师傅的初心是守护暖火,传承锻铁的手艺;苏大娘的初心是守护健康,不让人受苦;孩子们的初心是守护伙伴,守住快乐的家;护道组弟子的初心是守护正义,不让宗门的歪理伤害凡人。
“我知道了!” 林烨突然睁开眼,赤色圣火重新亮起,这次不是耀眼的光刃,而是柔和的暖光,“白隐,帮我稳住凡心碑!大家听我指令,闭上眼,想起你们来到凡山的初心,想起你们最想守护的东西!”
白隐虽然不解,却立刻照做,用最后的灵力注入凡心碑。林烨走到碑前,双手按在碑身,凡心术的金绿光顺着指尖涌入碑中 —— 凡心碑的光罩突然停止了碎裂,漆黑的表面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碑中汇聚的信念之力像沉睡的河流,在他的引导下渐渐苏醒。
“初心为引,信念为脉,凡心为阵,聚!”
林烨的声音透过灵脉传遍凡山,凡心碑的信念之力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金芒,像萤火虫般朝着每个人的眉心飞去。金芒落在王大叔眉心时,他的眼前浮现出灵田丰收的景象,妻子和孩子在田埂上笑着向他招手,守护灵田的信念变得愈发坚定;金芒落在周师傅眉心时,他看到了陈石头在铁匠铺里锻铁的身影,暖火的纹路在铁坯上跳动,传承手艺的信念让他握紧了铁斧;金芒落在苏大娘眉心时,她看到了凡民们健康的笑脸,孩子们不再生病,老人们不再痛苦,救死扶伤的信念让她重新站直了身体。
最神奇的是孩子们 —— 金芒落在他们眉心时,他们的眼前浮现出和小伙伴在灵田边玩耍的场景,纯粹的守护之心化作一道道银白的微光,与金芒交织在一起。护道组的弟子们也纷纷闭上眼,陈默想起了师父说的 “修者初心是守护”,其他弟子想起了家人被混沌气伤害的痛苦,守护凡民的信念让他们重新凝聚起力量。
“嗡 ——”
当所有人的初心与信念之力汇聚在一起时,一道银白色的阵光突然从凡山中央升起,直冲云霄。阵光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凡域夜空中的星屑一模一样,是林烨小时候在青禾村见过的、最纯净的银白。阵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凡山护在其中,凡心碑的金芒、灵泉的金辉、青铜铃的微光,都融入这道银白光罩,让它变得愈发坚固。
“这是什么阵?” 魏坤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满是震惊。灭凡阵的混沌气撞在银白光罩上,没有发出刺耳的声响,反而像水滴融入大海般,瞬间被银白光净化,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阵光不仅能净化混沌气,还能将气转化为纯净的地脉气,顺着光罩渗入灵田,之前枯萎的新芽竟重新泛起了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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