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凡阵的黑气像涨潮的浊浪,第三次撞向赤色光门时,凡山的灵泉彻底暗了下去。泉面的金辉被黑气裹成一团,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泉底墨渊铜钟的虚影也变得模糊,只剩几道淡青色的纹路在黑气中挣扎。魏坤的灵刀指着光门后的人群,笑声里满是残忍:“再撑半柱香,你们的地脉就会被阵污染,到时候连灵泉都会变成毒水,看你们还怎么守这破山!”
护道组的弟子们大多灵力耗尽,有人靠在光门上,嘴角渗着血,却依旧攥着灵脉弹;凡民们举着锄头、镰刀,手臂在发抖,却没人往后退 —— 灵田的金穗已经全枯了,木屋的屋顶被黑气熏得发黑,可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家,退无可退。
林烨握着流霜剑,指尖的圣火已不如之前明亮。灭凡阵的黑气不仅能吞噬灵力,还在慢慢侵蚀凡心碑的光罩,碑上 “凡心不灭” 的刻字渐渐失去金光,连他胸口的灵脉草种子都变得冰凉。他能感觉到,凡山的地脉在颤抖,像是在抵抗黑气的污染,却越来越无力。
“林祖师!灵泉…… 灵泉在冒泡!” 苏大娘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林烨猛地回头,只见灵泉的黑气突然剧烈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泉底冲出来。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青金色光从泉底穿透黑气,直直冲上天空 —— 是墨渊铜钟的虚影!这一次,虚影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渐渐凝实:钟身的守凡纹清晰可见,每一道纹路都泛着青金色的光,钟口垂下一缕缕金辉,像融化的阳光,轻轻落在泉面上。
“那是…… 墨渊铜钟?” 周师傅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铁锤 “哐当” 掉在地上,“俺爹说过,这钟是凡域的镇地之宝,能净化一切邪祟!怎么会在凡山的泉底?”
魏坤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凡山竟藏着这样的秘宝,厉声下令:“快!加大灭凡阵的力量,毁掉那钟!绝不能让它凝实!”
阵盘后的修士立刻疯狂催动灵力,黑色的光柱再次暴涨,朝着铜钟的虚影撞去。可这次,光柱刚靠近青金色的光,就被金辉瞬间消融,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铜钟的虚影在金辉中轻轻晃动,发出一阵低沉的钟鸣 —— 不是刺耳的巨响,而是像凡域清晨的鸡鸣,温和却有穿透力,顺着地脉传遍凡山的每一个角落。
钟鸣落下时,钟口垂下的金辉突然汇聚在一起,在泉面上凝成一枚青铜铃。铃身是古铜色的,刻着与铜钟一致的守凡纹,铃舌是一缕细细的灵脉草穗,轻轻晃动着,泛着淡青色的光。
“叮 ——”
青铜铃轻轻一响,第一缕 “真我回响” 顺着铃声散开 —— 林烨的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笑声,是青禾村的乡亲们在灵田边说笑的声音:母亲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灵脉草种子,笑着对他说 “小烨,等秋天收了灵米,娘给你做灵米糕”;老村长坐在槐树下,给孩子们讲守凡圣火的故事,声音里满是慈祥;陈石头在铁匠铺里锻铁,铁锤落下的 “叮当” 声,混着暖火的 “滋滋” 声,格外亲切。
“娘…… 老村长……” 林烨的眼泪瞬间掉下来,指尖的圣火突然重新亮起,比之前更温暖。他能感觉到,胸口的灵脉草种子也开始发烫,与青铜铃的光遥相呼应 —— 这是来自凡域的记忆,是他最珍贵的初心。
王大叔的耳边响起了溪木村的乡音,是乡亲们在灵脉草田里唱歌的声音,是他媳妇在灶房里喊他吃饭的声音,是他儿子拿着刚摘的灵脉果,笑着跑向他的声音。“媳妇…… 娃……” 王大叔哽咽着,举起锄头,将灵田的地脉气全部注入光门 —— 他突然有了力量,要守住凡山,守住这份能让他想起家乡的温暖。
周师傅的耳边响起了陈石头的声音:“小周,锻铁要用心,暖火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才会帮你锻出最好的铁器。” 还有铁匠铺里的暖火声,灵脉铁被锻打的声音,是他最熟悉的、最安心的声音。周师傅捡起地上的铁锤,暖火的纹路在锤身上重新亮起,他朝着灵泉的方向喊道:“陈师傅!俺记住了!俺会守住凡山,守住暖火的传承!”
孩子们的耳边响起了凡域的童谣,是他们在老家时,奶奶哄他们睡觉的歌谣:“灵脉草,绿油油,长在凡域的田里头;守凡火,暖融融,护着咱们的小村口……” 孩子们不再害怕,纷纷伸出小手,朝着青铜铃的方向,稚嫩的声音跟着哼唱起来,纯粹的心意化作一道道微光,融入凡心碑的光罩。
最神奇的是护道组的弟子们 —— 陈默的耳边响起了他刚入长空宗时,师父对他说的话:“修者的初心,是守护,不是欺压。” 之前被宗门磨灭的信念,在这一刻重新燃起;另一个弟子的耳边响起了他妹妹的声音:“哥哥,你要保护好凡域的乡亲,别让他们像咱们爹娘一样,被混沌气欺负。” 弟子的眼泪掉下来,握紧了手里的灵脉弹,眼神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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