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广场的风还带着灵脉草的甜香,新生的嫩芽从青石板缝隙里钻出来,沾着晨露,像无数双见证真相的眼睛。赵长老被灵铁锁链捆在高台的立柱上,黑色的混沌气已从他伤口褪去,只留下一张惨白扭曲的脸 —— 他看着广场上欢庆的凡民,看着林烨胸口泛着微光的灵脉草种子,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笑声里满是不甘与怨毒。
“哈哈哈!你们以为赢了?你们以为守护了凡民?” 赵长老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林烨!你最在意的青禾村,根本不是混沌所灭!是你们敬爱的慧觉宗主,当年默许丹堂夺取灵脉草田,才伪造了混沌袭击!”
“你胡说!” 林烨猛地冲上前,赤色圣火在指尖跳动,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 青禾村是他的根,是他穿越四域都要守护的念想,赵长老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广场上的欢庆瞬间凝固,凡民们停下拥抱,弟子们放下手中的法器,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慧觉宗主身上。吴谦长老皱紧眉头,上前一步:“赵长老,你休要胡言乱语!慧觉宗主一向以守护宗门、庇护凡民为己任,怎会做出这等事?”
“胡言?” 赵长老咳出一口黑血,目光死死盯着慧觉,“当年我还是丹堂的小弟子,亲眼看到慧觉刚接任宗主,丹堂长老就向他请示,说青禾村的灵脉草能净化混沌气,若能征用,可保青冥域百年无虞。可青禾村的村民不愿交出草田,你们宗主就默许丹堂…… 伪造混沌袭击,将村民全部抓回,炼制成第一炉奴印丹!”
“第一炉奴印丹……” 林烨的身体开始颤抖,记忆里青禾村被烧毁的房屋、母亲最后塞给他的灵脉草种子、村民们绝望的哭喊,突然与赵长老的话重叠在一起。他猛地转头看向慧觉,眼神里满是祈求 —— 他希望这是假的,希望宗主能反驳,希望青禾村的毁灭真的只是混沌所为。
慧觉宗主站在高台中央,脸色苍白得像纸,握着念珠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广场上只能听到风吹过灵脉草的沙沙声,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沉淀了十几年的沉重:“是真的。”
三个字,像三块巨石砸在广场上,砸在林烨的心上。
“当年我刚接任宗主,丹堂的势力已根深蒂固,赵长老的师父 —— 也就是当时的丹堂长老,以‘青冥域边界混沌异动’为由,请求征用青禾村的灵脉草。” 慧觉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凡民,满是愧疚,“我知道灵脉草的重要性,却也忌惮丹堂的势力 —— 那时青冥域与魔域的边界确实不稳,若丹堂倒向魔域,后果不堪设想。我犹豫了,没有明确反对,只是说‘酌情处理’,却没想到…… 他们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哽咽:“当我知道丹堂伪造混沌袭击,已经晚了。青禾村的村民大多被抓,只有少数人逃出来,第一炉奴印丹也已炼成。我想销毁丹药,惩治丹堂长老,却被守旧派以‘动摇宗门根基’威胁 —— 他们说,若此事曝光,青冥域会陷入恐慌,混沌势力会趁机而入。我只能选择隐瞒,将此事压下,希望日后有机会弥补……”
“弥补?” 林烨的声音带着颤抖,赤色圣火在他掌心剧烈跳动,几乎要失控,“用村民的性命,用青禾村的毁灭来‘弥补’?我娘,我乡亲,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想守着自己的灵田,种自己的灵脉草,为什么要被当成炼药的耗材?”
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滴在胸口的灵脉草种子上。种子突然剧烈发烫,挣脱衣襟的束缚,在空中旋转起来,青光越来越亮,渐渐凝成一道熟悉的身影 ——
是青禾村的老村长!他穿着凡域的粗布长衫,手里还握着半株干枯的灵脉草,脸上的皱纹里带着慈祥,与林烨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身影是半透明的,泛着淡淡的青光,显然是灵体状态。
“村长爷爷!” 林烨的声音瞬间软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冲到虚影面前,却只能穿过一片温暖的青光。
老村长的虚影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拂过林烨的头顶,动作像小时候林烨调皮时,他摸林烨头那样温柔:“孩子,别哭。当年我知道丹堂要抓我们,就偷偷吞下了村里最老的那粒灵脉草种子 —— 那是你娘亲手种下的,沾着凡域的地脉气,能护住我的魂魄。我看着村民被抓,看着村子被烧,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着种子,一路飘到青冥域,最后被丹堂抓去,藏在地脉引魂阵里。”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凡民,扫过慧觉宗主,最后落在林烨身上,眼神里满是欣慰:“但我看到你了,看到你用凡心术守护凡民,看到你用圣火净化地脉,看到你没有忘记青禾村的初心。孩子,我们种灵脉草,不是为了炼药,不是为了所谓的‘青冥域安稳’,是为了护人 —— 护那些想好好活着的人,护那些不想被强权欺压的人。你做到了,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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