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殿后院的青石板被月光浸得发凉,林烨贴着古柏的虬枝屏住呼吸,指尖的圣火缩成一点暖光藏在袖中 —— 刚避开第三波巡逻弟子时,他的黑衣下摆被灵犀兽的蹄铁刮破,混沌气的冷意还残留在布料边缘,需得靠圣火才能彻底驱散。
院中央的灵池泛着细碎的银光,池边的石案上摊着一卷泛黄的古卷,慧觉宗主背对着他,青灰色的道袍在夜风里微微晃动,手里握着一枚早已凉透的茶盏。林烨本想绕到殿门侧耳倾听,却在靠近时,胸口的灵脉草种子突然亮起淡绿光,与古卷上的图案产生了清晰的共鸣 —— 那古卷上画着的,正是与种子纹路一模一样的 “守凡灵纹”,只是线条更繁复,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出来吧。” 慧觉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知晓他的到来。林烨心中一凛,收起隐匿的气息,从古柏后走出,躬身行礼:“弟子林烨,深夜叨扰宗主,望乞恕罪。”
慧觉缓缓转身,林烨才看清他眼底的血丝 —— 那不是疲惫,是积压了太久的挣扎,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连瞳孔边缘都泛着淡淡的红。他指了指石案旁的蒲团:“坐吧,这卷《血符宗秘录》,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能看懂它的人。”
“血符宗?” 林烨愣住,在凡域时他曾听陈石头提过这个名字,说那是三百年前守护凡民的宗门,却不知为何突然覆灭。他走到石案前,目光落在古卷上 —— 那些小字是用凡域特有的 “地脉文” 书写的,记载着血符宗的宗旨:“以凡为根,以心为护,拒邪祟,守地脉”。
“你可知为何‘凡徒’不得入内门?” 慧觉拿起古卷,指尖轻轻拂过 “血符宗” 三个字,声音里带着沉淀了百年的沉重,“三百年前,血符宗是青冥域唯一敢反对‘以凡炼药’的宗门。那时丹堂的长老为夺凡域地脉气,想效仿上古邪术,用凡人魂魄炼‘地脉丹’,血符宗宗主率领弟子拼死阻拦,却被丹堂联合其他守旧派扣上‘通魔’的罪名,满门抄斩。”
林烨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的灵脉草种子亮得更甚 —— 他终于明白,丹堂的阴谋不是一时兴起,是延续了三百年的黑暗,赵长老不过是继承了当年的邪道。
慧觉将古卷翻到最后几页,指尖捏住卷边轻轻一扯,竟从夹层里抽出一叠更薄的麻纸 —— 那是丹堂历代长老的手记,纸张脆得一碰就会掉渣,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奴印丹非控心,实乃‘地脉锚点’,凡民魂魄含地脉气,是最好的‘粘合剂’,可稳固引魂阵与凡域地脉的连接”“通天丹炉下藏混沌胚胎,需百年地脉气与十万凡魂方可唤醒,此乃宗门‘飞升’之秘”。
“飞升之秘?” 林烨攥紧手记,指节泛白,“用凡民的性命和凡域的地脉气,换所谓的‘飞升’,这根本是邪道!”
“可在守旧派眼里,这是‘大义’。” 慧觉放下茶盏,语气里满是无奈,“我接任宗主时,就发现了丹堂的猫腻。那时赵长老已掌控丹堂三十年,势力渗透到宗门各处,若强行彻查,轻则引发内乱,重则让混沌势力趁机而入 —— 你知道,青冥域与魔域的边界这些年一直不稳,一旦宗门分裂,后果不堪设想。”
他抬头看向林烨,眼底终于露出一丝光亮:“我只能暗中观察,寻找能打破僵局的人。直到你在修炼场用凡心符修复灵脉草,我才看到了‘凡道’的可能 —— 你守的不是凡物,是凡民的性命,是地脉的根基,这正是血符宗当年所守的道,也是青冥域遗失的根。”
林烨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原来慧觉的 “两难” 不是妥协,是隐忍,是在等待一个能以温和之力撼动积弊的契机 —— 而这个契机,就是他的凡心道。
“清道大会三日后召开,赵长老想借处决吴谦长老之名,彻底掌控宗门,届时他定会催动地脉引魂阵,加速混沌胚胎的成熟。” 慧觉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符,玉符上刻着 “守凡” 二字,边缘缠绕着与古卷一致的灵纹,“这是血符宗遗留的‘地脉封符’,需以凡心术和圣火共同催动,贴在引魂阵的阵眼处,可暂时切断它与凡域地脉的连接,为我们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
林烨接过玉符,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与灵脉草种子的绿光隐隐呼应。他能感觉到,玉符里蕴含着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那是血符宗弟子守护凡民的意念,是三百年未散的初心。
“半个时辰……” 林烨沉吟,“足够我们救出吴谦长老,揭露赵长老的阴谋吗?”
“足够。” 慧觉点头,从石案下取出一幅主峰地图,标注着通天丹炉、地脉引魂阵阵眼和天权峰囚室的位置,“我已暗中联络了护道派的残余弟子,他们会在大会当日制造混乱;柳清歌虽被软禁,却也掌握着天权峰的守卫布防,她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在混乱中潜入丹堂废墟,用封符暂封地脉阵,然后去通天丹炉阻止混沌胚胎的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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