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同盟启程的清晨,山间难得放晴。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树梢,洒在焦黑的山路上,竟让碎石缝里冒出的几株细弱灵脉草,泛出了久违的嫩绿。林烨走在队伍前端,掌心的星屑光与道源碎片的淡金光交织,在前方织成一道安全指引线 —— 经过一夜休整,众人的灵脉气已恢复大半,连小石头都敢牵着张婆的手,蹦蹦跳跳地跟在队伍后面,偶尔捡起地上的彩色石子,当成宝贝揣进怀里。
“按这个速度,傍晚就能到黑石镇旧址了。” 老镇长拄着灵脉杖走在林烨身边,指着东北方向的山峦,“那里有个废弃的地脉窖,之前我们藏过不少灵脉草和干粮,要是能找到,就能给孩子们多补充点营养。”
刘长老也点头,灵脉杖上的符文偶尔闪烁,探测着周围的混沌气:“昨晚我用符文术感应过,黑石镇旧址的混沌气不算浓,只有零星的残傀活动,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清理起来不难。”
阿牛背着装满新削木箭的箭囊,正跟秦风讨论箭术心得,时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 —— 这是青禾村被毁后,队伍里第一次出现如此轻松的氛围。林青禾抱着灵脉龟甲,金辉轻轻扫过身边的灵脉草,眼底的担忧也淡了几分,她甚至开始规划,找到更多幸存者后,如何在安全的地方重建一个临时村落,让老人们和孩子能有个安稳的住处。
林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他想起道源试炼时,自己和陈石头、阿牛并肩作战的日子,想起陈石头总是把烤好的灵肉先分给大家,想起他锤头上温暖的火纹,像个可靠的兄长,护着所有人。“要是陈叔也在就好了。” 他下意识呢喃出声 —— 自西漠祭坛一战后,陈石头就说要去北方寻找失散的溪木村村民,此后便没了消息,不知此刻是否安全。
话音刚落,前方的指引线突然剧烈震颤,星屑光像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瞬间黯淡了下去!林烨心里一紧,立刻停下脚步,示意众人戒备:“有异常!前方有强混沌气波动,不是残傀,是…… 更强大的存在!”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阿牛的箭尖立刻对准前方的树林,秦风握紧灵脉剑,黑石镇的修者们也迅速围成防御圈,将老弱妇孺护在中间。林间的风突然变得阴冷,原本晴朗的天空也渐渐被暗云覆盖,阳光消失不见,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抑。
“咚……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轻微震颤,像是有巨型生物正在靠近。林烨的星屑光在掌心重新凝聚,却能清晰感应到,那股混沌气里,竟掺着一丝熟悉的波动 —— 是火纹!是陈石头锤头上独有的火纹气息!
“陈叔?” 阿牛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箭尖微微下垂,“是你吗?陈叔!”
树林里的身影终于走出,逆光中,那道熟悉的魁梧身形让众人瞬间放松了警惕 —— 确实是陈石头!他扛着那柄大家再熟悉不过的铁锤,依旧是那身沾着尘土的粗布衣裳,可当他走进光亮处,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陈石头的铁锤变了。原本泛着暖红光的火纹,此刻竟变成了深黑色,像被混沌气彻底染透,锤身上还缠着几道黑紫色的混沌触须,触须末端时不时滴落黑液,落在地上,将碎石都腐蚀成了黑灰。他的眼睛也变了 —— 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暗紫,没有任何情绪,像两潭沉寂的混沌深渊,连一丝属于 “陈石头” 的温度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那里竟烙着一个诡异的黑色纹路 —— 是混沌使徒的标记!纹路泛着妖异的光,与他体内的混沌气相连,每一次呼吸,都有黑紫色的气从纹路中溢出,让周围的灵脉草瞬间枯萎。
“陈叔…… 你怎么会……” 阿牛的声音带着颤抖,箭囊里的箭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曾经护着他、教他用灵脉火烤肉的陈石头。
林烨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星屑光剧烈震颤,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沙哑:“陈叔,你是不是被混沌气控制了?我帮你净化,道源碎片能……”
“不必了。” 陈石头的声音冰冷得像铁块,没有任何起伏,打断了林烨的话。他抬起头,空洞的眸子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林烨身上时,竟没有丝毫波澜,“我没有被控制,我是自愿成为混沌使徒的。”
“自愿?” 林烨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你忘了溪木村的老者是怎么为你挡傀儡的?忘了我们在西漠祭坛一起对抗骨兽的日子?忘了你说要保护凡域、保护大家的誓言吗?”
“誓言?” 陈石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没有半分温度,“凡域都要毁了,誓言还有什么用?溪木村的老者死了,青禾村没了,黑石镇毁了,你们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举起铁锤,黑色的火纹在锤身上暴涨,周围的混沌气瞬间变得浓稠:“混沌主君告诉了我真相 —— 凡域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延缓毁灭的徒劳。只有加入混沌,才能获得永恒的力量,才能真正‘保护’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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