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村的夜,在溪木村老者的灵位前显得格外沉重。祠堂里的烛火摇曳不定,将灵位上 “溪木村无名老者” 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道源核心的淡蓝光笼罩在灵位周围,像一层温柔的守护,却挡不住祠堂外悄然弥漫的阴风 —— 那风裹着极淡的混沌气,顺着祠堂的门缝往里钻,落在角落里整理灵脉草的赵二丫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二丫攥紧手里的护脉草,指尖的冷汗浸湿了草叶。自昨夜跟着林青禾支援试炼通道后,她就一直躲在角落,不敢靠近林烨和阿牛。溪木村老者的灵位像一面镜子,照出她之前的懦弱与动摇:若不是她当初因恐惧离开,若不是她没能早点揭穿陈石头的异常,老者或许就不会牺牲。这种愧疚像藤蔓般缠在她心上,让她连抬头看阿牛的勇气都没有。
“二丫,歇会儿吧,这些灵脉草我来整理就好。” 李婆婆端着一碗灵米粥走过来,将碗递到她手里,“你爹娘刚才还来问我你在哪,说担心你累着,快趁热喝了,去跟他们报个平安。”
赵二丫接过粥,碗沿的温热却暖不透她冰凉的指尖。她想起今早回家时,爹娘红着眼眶抱着她,说 “以后再也不逼你离开”,想起他们为了护她,差点被黑石镇的修者刁难。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 她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让爹娘再次陷入危险。
“我…… 我再整理完这些就去。” 赵二丫低下头,不敢看李婆婆的眼睛,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灵脉草按长短分类,可越急越乱,好几根草都掉在了地上,沾了灵位前的香灰。
李婆婆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是帮她捡起地上的灵脉草,轻声说:“孩子,别太怪自己。谁都有害怕的时候,林烨他们不会怪你的,阿牛也一直惦记着你,刚才还问我你去哪了。”
提到阿牛,赵二丫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试炼通道外,阿牛为了护她,被陈石头的铁锤余波震伤;想起小时候,阿牛总把最好的灵米糕分给她;想起她离开时,阿牛眼里的失望与不解。她攥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守住,绝不再因为恐惧退缩,绝不再让身边的人受伤。
可就在这时,祠堂外的阴风突然变浓,烛火猛地闪烁了一下,一道极淡的黑影掠过窗棂,祠堂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赵二丫只觉得后颈一凉,识海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灵脉草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让她头皮发麻的画面 ——
她看到自家的木屋被黑藤缠绕,爹娘被绑在屋梁上,黑袍人手里举着泛黑的匕首,刀尖抵在她娘的脖颈上,声音带着诡异的蛊惑:“想救你爹娘吗?很简单。林烨他们今晚要在祠堂用道源核心清除陈石头的虫卵,核心就放在灵位左侧的铜盒里,只要你把这个消息告诉黑石镇的周猛,我就放了你爹娘,还能保证青禾村再也不受混沌气侵扰。”
“不…… 不可能!” 赵二丫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画面里的匕首划破她娘的脖颈,淡红的血珠滴在黑藤上,瞬间被吸收。她想冲上去,却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只能看着爹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里满是对她的期盼:“二丫,救我们……”
“救他们,只需要一句话。” 黑袍人的幻影走到她面前,兜帽下的暗红眼睛像深渊,“你只要趁林烨他们不注意,把铜盒的位置告诉周猛的信使,你爹娘就能活下来。你之前已经让他们担心过一次,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我…… 我不能背叛林烨他们……” 赵二丫的声音带着颤抖,可画面里爹娘的惨状不断冲击着她的识海,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却不能不在乎爹娘的性命。
“背叛?” 黑袍人冷笑一声,画面突然切换,变成青禾村被混沌气吞噬的景象:灵田枯萎,木屋倒塌,林烨被傀儡围攻,阿牛的守护之矢断成两截,李婆婆和张婆倒在血泊中。黑袍人的声音在她识海回荡:“你以为林烨能一直保护青禾村吗?道源核心引来的是更大的危机,黑石镇和学宫迟早会来抢,黑袍人也会卷土重来。到时候,不仅你爹娘会死,整个青禾村的人都会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抓住机会救他们。”
“不…… 这不是真的!” 赵二丫用力摇头,想驱散眼前的幻象,可幻象却越来越真实,她甚至能闻到画面里混沌气的腥臭味,能感受到爹娘绝望的眼神。她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心里的 “保家人” 念头被无限放大,压过了对林烨和阿牛的信任。
“是真的。” 黑袍人的幻影递过来一枚泛黑的令牌,“拿着这个,今晚子时,去村西的老槐树下,把核心的位置告诉周猛的信使,你爹娘就能安全。记住,别告诉任何人,一旦泄露,你爹娘就会立刻死在黑藤下。”
赵二丫看着令牌,手指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就在快要碰到令牌时,祠堂外突然传来阿牛的声音:“二丫!你在里面吗?林烨哥说整理完灵脉草,让我们一起去看看陈叔的情况,他的虫卵好像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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