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中央广场,在辰时三刻已聚满了人。广场中央被清理出一块丈许见方的空地,地面嵌着十二根小臂粗的青铜柱,柱身上刻着扭曲的 “引火纹”,每根柱子顶端都悬着一盏黑铁灯,灯芯里浸着泛黑的 “混沌油”—— 这是周猛为林烨 “量身打造” 的烈火阵,明着是考验,实则是想借烈火与混沌气的双重灼烧,让林烨当众出丑,甚至废掉他的灵脉。
林烨、林青禾、阿牛跟着陈石头抵达广场时,立刻被黑甲修者围成的人墙堵住。周猛站在青铜柱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嵌着灵脉铜的匕首,刀身上的深褐气与青铜柱的引火纹隐隐呼应,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林烨,你倒是敢来!我还以为你会躲在青禾村,靠村民的保护苟活呢。”
广场四周,黑石镇的村民占了大半,大多面带幸灾乐祸;学宫的白衣修者们坐在西侧的观礼台上,魏书捧着《凡域灵脉志》,眼神里满是审视,仿佛在观察一场 “实验”;青禾村的村民来了约莫二十人,挤在东侧的角落,李婆婆和张婆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护脉草编织的护身符,脸上满是担忧,王婶和几个之前质疑林烨的村民则站在后面,眼神复杂,不知是期待还是失望。
“周镇长,你说的‘公开考验’,就是这个烈火阵?” 林青禾抱着灵脉龟甲,金辉在掌心微微闪烁,她能清晰感应到青铜柱里的混沌气,“阵里掺了混沌油,灼烧时会侵蚀灵脉,这不是考验,是谋杀!”
“谋杀?” 周猛冷笑一声,匕首往青铜柱上一敲,“我黑石镇的考验,从来都是生死看淡!想争夺道源守护权,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是说,你家林烨根本就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阿牛心上,他立刻上前一步,守护之矢的淡绿光暴涨:“你别胡说!林烨哥才不是懦夫!他击退混沌星轨的时候,你还在黑石镇闭门不出呢!”
“哦?这么说,他是敢接受考验了?” 周猛挑眉,看向林烨,语气带着挑衅,“林烨,你要是个男人,就自己走进烈火阵,扛过一炷香的时间。要是能活着出来,我黑石镇就承认你有资格参与道源商议;要是不敢,就乖乖把符文残片交出来,滚回青禾村,永远别再管凡域的事!”
观礼台上的魏书适时开口,声音带着 “公正” 的虚伪:“周镇长此言有理。凡域道源守护者,需有‘扛烈火、抗混沌’之能,百年前的道源守护者,亦是在烈火中淬炼本心。林小友若真有守护道源之命,自当无惧此阵;若心存畏惧,也不必勉强,学宫自会另寻贤能。”
他嘴上说着 “不必勉强”,眼神却扫过青禾村的村民,显然是想让村民们看到林烨的 “退缩”,进一步动摇他们对林烨的信任。果然,站在后面的王婶小声嘀咕:“要是连烈火阵都不敢闯,还怎么保护我们?” 旁边的村民也跟着附和,青禾村的队伍里,隐隐出现了骚动。
林烨握紧符文残片,指尖传来残片的温热 —— 残片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决心,银辉在掌心悄悄凝聚。他知道,这是一场不能退的试炼:退了,不仅会失去道源商议的资格,还会彻底失去村民的信任,让黑石镇和学宫得寸进尺;闯了,虽然危险,却能证明自己,还能趁机摸清陈石头的立场。
他往前走了一步,推开阿牛和林青禾,声音平静却坚定:“我闯。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试炼期间,黑石镇和学宫不得派人干扰,若有混沌傀儡或修者偷袭,就算我赢;第二,若我扛过试炼,黑石镇需归还之前从青禾村灵田抢走的灵脉晶石,学宫需公开百年前道源覆灭的完整典籍,不得再隐瞒。”
周猛没想到林烨会提出条件,愣了一下,随即答应:“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扛过一炷香,条件都满足你!” 他心里冷笑,这烈火阵里的混沌油是黑袍人特制的,就算是凝脉境修者,扛不过半炷香就会灵脉受损,林烨一个刚恢复的淬体境,撑死撑不过三刻钟,到时候不仅条件作废,还能废掉他,简直是两全其美。
魏书也点头:“学宫自会遵守约定,若林小友能成功,典籍自会奉上。” 他更在意的是林烨体内的混沌残魂 —— 若林烨在烈火中失控,正好能证明他 “不适合守护道源”,学宫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道源。
陈石头这时突然开口,手里的铁锤往地面一磕,青光与青铜柱的引火纹产生共鸣:“我来做见证吧。我会在阵边守着,确保没人干扰试炼,也会在林烨撑不住时及时叫停,不让他真的出事。”
林烨看向陈石头,符文残片的银辉微微波动 —— 他能感应到陈石头的灵脉气里,混沌气比昨天更浓了,尤其是铁锤与青铜柱共鸣时,一丝极淡的黑纹从锤柄传到青铜柱上,引火纹的光瞬间暗了一分,显然是陈石头在暗中给烈火阵加了料,让混沌气更难抵抗。
“好,那就麻烦陈叔了。” 林烨没有拆穿,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向烈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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