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泉的活水在晨光里泛着浑浊的淡褐，不再是往日清澈的淡绿。王婶蹲在泉边淘米，木勺刚伸进水里，就捞出几片泛黑的水草，她皱着眉将水草扔在岸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这水自打林烨那小子引动遗迹后，就没清过。前儿个我家小子喝了口泉水，夜里就发高热，大夫说是‘混沌气侵体’，你说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周围洗菜的村民立刻围了过来。李大叔家的牛在前阵子混沌星轨冲击时受了惊，至今不敢下地，他放下菜篮，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之前混沌星轨来，虽说凶险，可咱们村的地脉稳得很，哪像现在，夜里总听见地底轰隆隆响，我家的灵田都裂了缝，灵稻死了大半 —— 这都是遗迹归位闹的！”
“我听说，学宫的人说林烨识海有混沌残魂，说不定早就被混沌控制了，引动遗迹是想打开凡域的混沌通道，把咱们都当祭品！” 一个穿灰布衫的年轻人凑过来，他是前些天从黑石镇回来的，此刻眼神里满是恐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刻意的煽动，“黑石镇的人都在准备逃了，说要是林烨参加地脉试炼，说不定会把混沌气引到村里来！”
“别瞎说！” 卖灵米糕的张婆忍不住反驳，她还记得林烨击退混沌星轨后，把仅有的灵脉草分给村民治病，“林烨那孩子救过咱们村，怎么会是灾星？你们就是听了黑石镇的挑拨！”
“救过咱们？” 王婶冷笑一声，指着泉边枯萎的护脉草，“救过咱们，那这草怎么死了？这水怎么浑了？地怎么裂了？他要是真为咱们好，就该把手里的符文残片交出来，别再折腾了！”
争执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更多村民围观。有人沉默，有人附和王婶，有人帮张婆说话，原本和睦的村民，此刻像分成了两派，剑拔弩张。
“你们别欺负张婆婆！”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小石头攥着小木剑跑过来，脖子上的护脉草护身符泛着微弱的光，“林烨哥是好人，他击退了混沌星轨，还帮灵脉‘清洗’，你们不能忘恩负义！”
王婶低头看见小石头，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你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小心也被混沌气染了！赶紧回家去，别在这儿添乱！”
“我不回！” 小石头梗着脖子，“林烨哥不会害我们，是你们听了坏人的话！”
一个穿黑布衫的汉子突然上前一步，他是王婶的男人，前阵子在混沌星轨冲击时伤了腿，至今没好利索，此刻脸色阴沉地揪住小石头的胳膊：“小崽子，敢跟你王伯这么说话？再替林烨那灾星说话，我就把你扔出村去！”
“你放开她！” 阿牛背着守护之矢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瞬间红了眼，箭杆的淡绿光暴涨，一把推开黑布衫汉子，“她只是个孩子，你跟她较什么劲？林烨哥为了护村差点死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黑布衫汉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被推的胸口，怒声道：“阿牛！你别以为跟着林烨就了不起了！他把咱们村折腾成这样，你还帮着他？是不是也想让咱们都死在混沌气里？”
“你胡说！” 阿牛握紧箭杆，气得手都在抖，“灵脉泉浑浊是因为地脉刚恢复，灵田裂了是因为之前的混沌星轨，跟林烨哥没关系！你们凭什么把所有坏事都推到他身上？”
围观的村民也跟着吵起来，支持阿牛的人少，大多人都在指责林烨，甚至有人喊着 “把林烨赶出村”“交出道源掌控权”，灵脉泉边的混乱越来越严重，连淘米的木勺、洗菜的篮子都被扔在地上，踩得稀烂。
“阿牛！别跟他们吵了！” 赵二丫从人群外挤进来，她是阿牛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前些天跟着修者去黑石镇送灵脉草，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此刻拉住阿牛的胳膊，声音带着急颤，“咱们别管了，林烨参加地脉试炼太危险，黑石镇和学宫都没安好心，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青禾村吧！”
阿牛愣住了，他没想到赵二丫会说出这种话：“二丫，你怎么也这么说？林烨哥是咱们的朋友，咱们怎么能在他最难的时候离开？”
“朋友？” 赵二丫甩开他的手，眼里满是恐惧，“黑石镇的人说，林烨要是拿不到地脉核心，就会被混沌气控制，到时候整个青禾村都会被他毁了！我爹娘都在收拾东西，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你这是懦夫！” 阿牛气得大喊，“林烨哥击退混沌星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离开？现在遇到点流言，你就想逃？你忘了是谁在你被腐灵祟追的时候救了你？”
“那不一样！” 赵二丫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时候他还没引动遗迹，还没给村里带来灾祸！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在说他是灾星，黑石镇和学宫都要对付他，咱们跟着他，只会一起倒霉！”
两人的争吵让周围的村民都安静下来，原本支持阿牛的人也开始动摇，有人小声说：“二丫说得对，黑石镇和学宫都不好惹，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也有人说：“可林烨毕竟救过咱们，就这么离开，太不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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