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碾过黑石镇的青石板路时,镇口的老槐树已经围满了人。张婶拎着刚蒸好的灵米糕,红着眼眶往车边凑;药铺的李大夫背着药箱,手里攥着止血的灵心草;几个半大的孩子抱着晒干的护脉草,踮着脚往车上望 —— 他们都是来等林烨一行人的,却没料到,等来的不仅有带着本源草的英雄,还有两具盖着灵脉布的遗体。
“吴兄弟……” 王伯赶着驴车,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勒住驴绳,看着围上来的镇民,用力抹了把脸,“我们…… 把吴兄弟和狗剩带回来了。”
张婶第一个走过来,轻轻掀开灵脉布的一角,看到吴山身上熟悉的兽皮外套,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上次他来粮铺买灵米,还说等雾散了,要带山里的野果给孩子们……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李大夫也凑过来,掏出脉枕想给遗体探灵脉气,手指刚触到吴山的手腕,就被一股微弱却温暖的气弹开 —— 那是吴山生前留在体内的灵脉气,混着护脉纹的淡绿光,还在默默守护着遗体,“灵脉气没散,说明他们走得安详,没受太多苦。”
林烨和陈石头小心地将吴山、狗剩的遗体抬下车,镇民们自发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药铺旁的一间空屋,李大夫早就收拾好了,屋里铺着晒干的灵脉草,墙角摆着两盏长明灯,灯芯是用护脉藤纤维做的,能燃三天三夜,“先把他们安置在这里,等青禾村的乡亲来接,再好好下葬。”
阿牛抱着吴山的箭和狗剩的小寒铁铲,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谁。他把箭轻轻放在吴山遗体旁,箭杆的护脉纹突然泛出淡绿的光,与吴山身上的灵脉气产生了共鸣,光顺着遗体的手腕往上爬,在吴山的掌心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团,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箭有反应!” 林青禾赶紧走过去,灵脉钥的金辉扫过光团 —— 金芒与光团融合,竟映出一段模糊的画面:吴山在迷雾森林的石碑旁,将箭插进土里,对着石碑喃喃自语:“若我走了,这箭便替我守着,等能承它的人来,破腐灵,护灵脉……” 画面到这里突然消失,光团化作一缕淡绿的气,钻进了箭杆里,箭杆的护脉纹瞬间变得比之前更亮。
众人都愣住了,楚师兄凑过来,看着箭杆上的纹路,眼神里满是惊讶:“这箭…… 是用百年灵脉木做的,还泡过灵脉泉的水,刻的是墨尘道长的‘镇灵纹’,难怪能与吴山的灵脉气共鸣!它不是普通的猎箭,是‘守护之矢’!”
“守护之矢?” 阿牛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泪,却多了几分疑惑,“什么是守护之矢?”
楚师兄捡起箭,小心地托在掌心,箭杆的护脉纹在他手里泛着柔和的光:“是能承载守护者信念与灵脉气的箭,墨尘道长当年打造了三支,一支自己用,一支给了守护灵脉泉的凡人,还有一支…… 应该就是给了吴山的祖辈,让他们守护迷雾森林。这箭能感应邪气,还能吸收守护者的灵脉气,用来对抗邪祟,比任何法器都管用。”
林烨突然想起石坛旁的场景,阿牛用这箭逼退过腐灵祟的触手,还射穿过鹿妖的眼睛:“难怪之前阿牛用它对付妖影时,箭的威力会变强,原来它在吸收阿牛的灵脉气,还有吴山留在箭里的信念!”
就在这时,楚师兄怀里的腐灵祟残片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黑石头碎片泛着浓黑的光,直往箭的方向冲去 —— 箭杆的护脉纹瞬间爆亮,形成一道淡绿的光盾,挡住了残片的邪气,残片在光盾外疯狂旋转,却始终无法靠近,“这箭能克制腐灵祟的邪气!残片的邪气越重,箭的光就越亮,它就是破腐灵之源的关键!”
陈石头看着箭,又看了看阿牛,突然开口:“吴山肯定早就知道,他把箭留给阿牛,就是想让阿牛替他完成未竟的事。阿牛,这箭现在该由你拿着,你愿意吗?”
阿牛走到箭旁,小心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箭杆,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顺着手指往全身蔓延,左臂的伤口瞬间不疼了,之前的恐惧和悲伤也淡了些 —— 那是吴山的信念,在通过箭传递给她,“我愿意!我会像吴叔一样,用这箭守护大家,守护灵脉,不让腐灵祟再害人!”
他双手握住箭,将箭举过头顶,对着吴山和狗剩的遗体,声音坚定得不像个孩子:“吴叔,狗剩,我阿牛对着这箭发誓,一定会找到腐灵之源,用它彻底清除邪气,让迷雾森林的雾散掉,让青禾村的灵脉好好的,不辜负你们的牺牲!”
箭杆的护脉纹仿佛听到了他的誓言,光变得更亮,顺着他的手臂往全身蔓延,在他的眉心留下一个小小的淡绿印记 —— 那是守护之矢认主的标记,从今往后,阿牛就是这箭的新主人,是传承吴山信念的 “新守护者”。
张婶走过来,给阿牛披上一件新缝的粗布外套,外套的衣角绣着小小的护脉纹,是她连夜赶做的:“阿牛长大了,是能护着大家的小英雄了。这外套能挡点邪气,你带着,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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