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气在灵田的稻茬上凝了整夜,清晨的阳光一照,白花花的像撒了层碎盐,却掩不住地里的狼藉 —— 被邪影踩倒的稻丛歪在红泥里,穗粒早已发黑;老石磨旁的寒铁刺断了大半,刺尖的青光淡得快要看不见;水渠口的青砖塌了半截,灵泉水顺着裂缝往地脉里渗,连曾五华坟前的那丛稻,都断了几根穗子,蔫头耷脑地垂着。
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指尖抚过碑身新添的裂纹,灵泉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却没能像往常那样渗进石缝 —— 混沌气的余寒还裹着碑身,连嵌在阵眼的青铜令牌,都透着股挥之不去的冷。她抬头望向老村长家的方向,炊烟刚冒起就被风打散,像极了村民们此刻悬着的心。
“青禾,来啦?” 老村长拄着守源杖走过来,杖头的兽头泛着微弱的金光,杖杆上沾着红泥,显然是早上去看过锚点,“昨晚跟苏道长传讯,她说地脉气还得养半个月,这半个月要是不把灵田补好,明年的新稻就种不上了。”
林青禾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苏清欢留下的手札,纸页上 “补种灵稻需用老种,混灵脉石粉” 的字迹被她折了角:“赵婶说家里还有去年的老灵稻种,就是不够多,得跟村民们凑凑。”
说话间,陈石头扛着寒铁斧走过来,斧刃上还沾着铁屑,身后跟着阿牛和狗剩 —— 阿牛手里拎着个竹篮,装着新编的稻壳符;狗剩扛着把小寒铁铲,铲头磨得锃亮。“寒铁料够修刺的,就是得连夜打,” 陈石头蹲在碑旁,指了指老石磨的方向,“磨盘底下的地脉缝得用灵米浆封,不然还会漏混沌气。”
“先开会!” 老村长往守护碑前的空地上走,声音不大却透着底气,“让赵婶喊妇女们带草药和灵米,男人们拿家伙,孩子们帮忙捡稻穗 —— 今天先把三个锚点补好,再清灵田的狼藉,明天就补种!”
村民们来得快,没半个时辰就聚齐了。赵婶带着妇女们拎着陶碗,碗里装着熬好的草药汤,还揣着布包,里面是各家凑的灵稻种;林大山扛着锄头,身后跟着几个汉子,手里都拿着捆青穗草;连村里最年长的李婆婆都来了,拄着根灵稻杆做的拐杖,手里攥着个布包,说里面是 “传了三代的老稻种,能扛混沌气”。
“分三组!” 老村长举起守源杖,“第一组跟青禾、林烨去修锚点,带灵脉石粉和引天符,按苏道长的法子来;第二组跟石头去修寒铁刺,顺便把老石磨的缝封了;第三组跟赵婶去清灵田,捡好的稻穗留着做种,坏的埋了当肥,孩子们跟着捡稻壳,编符挂在新种的苗上。”
林青禾带着第一组往老井走,林烨手里攥着玉佩,怀里揣着引天符。老井旁的红泥还泛着灰,曾五华坟前的稻丛断了两根,林青禾蹲下身,小心地把断穗扶起来,用青穗草绑好,又撒了把灵脉石粉在根旁:“曾婆婆,我们给你补稻苗了,明年肯定能结满粒。”
林烨把玉佩贴在井壁上,银辉顺着砖缝往下钻,“地脉气弱,得用引天符借点天脉气。” 他掏出玉符,刚贴在井壁上,符纸就亮成青金色,与玉佩的银辉缠在一起,顺着地脉缝往下淌,之前泛灰的红泥慢慢变回了暗红,连井水都清透了些。
“填灵米浆!” 林青禾喊着,汉子们赶紧把调好的灵米浆往缝里灌,浆汁混着灵脉石粉,顺着缝往下渗,很快就把裂缝封得严严实实。李婆婆蹲在旁边,把带来的老稻种撒在井沿的红泥里,“这稻种能长在锚点旁,帮着聚气,我婆婆当年就种过。”
林青禾看着老稻种落在红泥里,突然想起梦境里曾五华父亲种灵稻的样子,心里暖了暖 —— 原来守护灵田的法子,早就藏在一辈辈人的手里,像老稻种一样,只要好好护着,就能生根发芽。
第二组的进度也快。陈石头在铁匠铺支起了炉,炉火旺得能映出人影,铁锤落下的声音 “叮叮当当”,传遍了灵田。他先把断了的寒铁刺熔了,再加新的寒铁矿,每打一根就往上面抹层灵米浆,“这样能粘地脉气,比之前的刺结实三倍。”
阿牛和狗剩在旁边帮忙递工具,阿牛还把稻壳符贴在刚打好的刺上,“陈叔,这符能挡邪影,以后刺就更厉害了!” 陈石头笑着点头,摸了摸阿牛的头,目光落在墙上父亲留下的旧铁锤上,突然觉得心里踏实 —— 父亲当年没说完的话,他现在用铁锤一点点补上了,这就是传承。
第三组的妇女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灵田的断稻清完了。赵婶带着她们把好的稻穗挑出来,放在竹篮里晾着,坏的稻穗埋在地里,还撒了层草药粉,“这样能肥地,明年的新稻长得更壮。” 李婆婆坐在田埂上,教小姑娘们编稻壳符,“编符要绕三圈,代表老井、老石磨、水渠口,心诚了,符才能护苗。”
太阳升到头顶时,三个锚点终于补好了。老井的青砖重新码齐,缝里灌了灵米浆,泛着淡金的光;水渠口的寒铁桩换了新的,桩身缠满青穗草,玉佩的银辉还留在上面;老石磨的缝封得严实,磨盘旁新打了三根寒铁刺,像三个守护者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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