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灵田浸在金红的夕阳里,稻穗沉得垂向红泥,每一粒都裹着成熟的暖光。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把最后一张引气符放进青穗草袋,怀里的青铜令牌泛着温润的光 —— 连续半个月没见混沌气,灵田的地脉气稳得像块沉玉,连守护碑的寒铁框都透着股松快的亮。
“青禾姐!老村长让你去老石磨那边!” 狗剩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他扛着把小寒铁铲,铲头是陈石头特意为他打的,比成人的铲小一圈,却磨得锃亮,“说那边的地脉缝有点松,要你带着令牌去加固!”
林青禾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红泥。阿牛也从稻丛里钻出来,手腕上的镇邪铃叮当作响,铃绳上还系着个新编的稻壳麻雀 —— 是他昨天给曾婆婆坟前挂符时,特意多编的一个,说 “带着它,铃的气更足”。“青禾姐,我跟狗剩也去!” 他跑过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赵婶刚烤的灵米饼,“咱们巡查完,还能赶在天黑前给曾婆婆的稻丛浇点灵泉水。”
老村长已经在老石磨旁等着,守源杖的兽头泛着淡金的光,正对着磨盘后的地脉缝晃。“这缝比昨天宽了点。” 他指着缝里渗出的细弱黑雾,“是上次妖鼠王的余气没清干净,顺着地脉往磨盘下钻,得用灵稻根和令牌的气封上。” 他转头看向林烨,“你去水渠口盯着,那边的锚点刚补了青穗草,别出岔子;青禾,你带着令牌来封缝;阿牛、狗剩,你们俩去老井旁守着,别让闲杂人靠近 —— 赵婶说今天山外有货郎过,怕有人误闯灵田。”
“我们能行!” 阿牛立刻挺起胸脯,晃了晃手腕的镇邪铃,“我有铃,狗剩有铲,再加上我编的稻壳符,就算有混沌气,也能挡一阵!”
狗剩也跟着点头,把小铲往肩上扛得更稳:“陈叔教过我,寒铁铲能镇邪,要是真有邪祟,我能铲它的腿!”
林青禾看着两个少年眼里的亮,想起自己第一次独自守灵田时的样子 —— 那时她比阿牛还小,攥着姐姐的布包,连稻丛里的风声都怕。她摸了摸阿牛的头,从布包里掏出张备用的稻壳符,符里塞着灵稻根,是曾婆婆教她的 “应急符”:“这符你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往铃上贴,能增强铃的气。记住,别硬拼,喊一声,我们听得见。”
阿牛把符小心地塞进怀里,拍了拍:“放心吧青禾姐!我们肯定守好老井!”
两个少年并肩往老井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拎着铃,一个扛着铲,脚步踩在田埂上,发出 “哒哒” 的轻响,像两颗蹦跳的灵稻粒。林青禾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 曾婆婆说 “守护会长大”,原来真的会,会从大人的手里,悄悄落在少年的肩上。
老石磨旁的地脉缝比想象中难封。林青禾把令牌贴在缝上,金光顺着缝往里钻,却被里面的余气顶得发颤。老村长蹲在旁边,往缝里塞灵稻根,每塞一把就浇点灵米浆:“这余气藏得深,得慢慢来,急不得。”
夕阳慢慢沉到山后,灵田的光从金红变成淡紫,星纹开始在夜空里显形,疏疏落落的,像撒了把碎银。林青禾的令牌突然颤了颤,背面的 “禾” 字泛了点淡红 —— 不是地脉缝里的余气,是老井的方向,带着股少年的慌急气。
“不好!” 她猛地站起身,“阿牛和狗剩出事了!”
老村长也立刻反应过来,抓起守源杖就往老井跑。晚风突然变凉,裹着股熟悉的混沌气,不是浓得呛人的黑,是淡得像烟的灰,却比之前的邪祟更急,像在追着什么跑。
刚拐过田埂,就听见镇邪铃的清响 —— 不是平时的脆亮,是带着颤的急响,混着阿牛的喊声:“狗剩!你怎么样?别睡!”
林青禾心里一紧,跑得更快了。老井旁的景象撞进眼里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阿牛跪在红泥上,怀里抱着狗剩,狗剩的左臂往下垂着,袖管被黑血浸得发亮,从手肘一直滴到红泥里,像串暗紫的珠;周围的芦苇丛倒了一片,地上散落着几张稻壳符,符纸都被黑雾烧得卷了边;阿牛的镇邪铃掉在旁边,铃身的星纹泛着微弱的光,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响。
“青禾姐!” 阿牛看见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声音发颤,“是…… 是邪影!从地脉缝里钻出来的,好多…… 狗剩为了护我,被邪影抓了……”
狗剩的脸白得像张符纸,却还攥着小铲,铲头沾着黑血,是混沌气的颜色。他看见林青禾,想咧嘴笑,却疼得抽了口气:“青禾姐…… 我没让它碰阿牛…… 也没让它靠近井……”
老村长赶紧蹲下身,解开狗剩的袖管 —— 伤口从手肘划到小臂,皮肉翻着,还裹着层淡灰的雾,是混沌气在往肉里钻。“别慌!” 他从怀里掏出清玄道长留下的护心丹,捏碎了撒在伤口上,“这药能暂时压着邪气,赵婶已经在熬草药汤了,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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