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灵田的清香,吹得老槐树的叶子 “簌簌” 响,夕阳把村口的铜钟染成暖金色,钟壁上的纹路还泛着淡淡的银辉,像给这刚经历过灾劫的村子,披了层温柔的铠甲。林烨醒来时,炕头放着婶娘刚热好的灵米粥,瓷碗边摆着块裹了糖的灵米糕 —— 是赵婶下午送来的,说给孩子补力气。胸口的玉佩贴着皮肤,温温的,像娘当年坐在灵田边,轻轻放在他心口的手。
“醒了就快吃,你叔父去喊村长了,说要在老槐树下议事,商量咋防着那些邪鼠。” 婶娘坐在炕边缝补他被混沌鼠抓破的短褂,针脚比平时密了些,“下午你晕过去时,你叔父急得直搓手,说再也不让你用玉佩了。”
林烨笑了笑,端起粥碗。灵米粥熬得软糯,混着星纹草的清香,喝下去胃里暖暖的,浑身的虚劲也散了些。刚喝完粥,院外就传来阿牛的大嗓门:“烨哥!快!村长说人齐了,就等你了!”
两人往老槐树下走,远远就看见村民们围在树下,有的坐在磨得发亮的青石板上,有的靠在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手里还攥着白天用过的农具 —— 王屠户攥着那把被腐蚀得发黑的杀猪刀,阿牛爹扛着锄头上还沾着灵田的泥,连张婆婆都拄着拐杖,拐杖头的铜环擦得锃亮。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一道道细瘦却坚定的屏障。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咱开议。” 村长拄着枣木拐杖站在铜钟下,拐杖头的兽头在夕阳下泛着光,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有些沙哑,却比白天沉稳,“今天的事,大伙都亲身经历了 —— 混沌鼠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田鼠闹灾,是‘洗劫’的前兆。老辈人传下来的话,今儿个应验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咱今儿个聚在这儿,不是要抱怨,是要商量个法子,护住灵田,护住村子,护住咱祖祖辈辈守着的家。”
话音刚落,王屠户就 “腾” 地站起来,手里的杀猪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刀身上的黑渍看着格外刺眼:“村长,我看咱得硬气点!那些邪鼠再敢来,咱就跟它们拼了!我家后院还有半块老铁,明儿个我熔了做些铁叉子,再把杀猪刀磨亮,看它们敢不敢扑!”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沉了下去,“今儿个我家猪圈的事,大伙也知道 —— 三只小猪,早上还围着食槽哼哼,中午就没了,只留下一滩发黑的血,血里还沾着那些邪鼠的黑毛。我拿着刀在猪圈里找,看见墙根有个大洞,洞边上的木板都被啃成了碎渣,那牙印子,比我家菜刀的刃还深!这不是闹灾,是要吃人啊!”
王屠户的话让树下静了静,张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后怕:“要说邪性,我比你们都见得多。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过一次混沌鼠闹灾 —— 那时候我才五岁,躲在炕洞里,听见外面‘吱吱’的叫,还有人喊‘救命’。后来我爹告诉我,那回邪鼠把村西头的几户人家全啃了,连房梁都没剩下,地里的庄稼更是被啃得寸草不生。今儿个我在村口看见一只邪鼠啃老木桩,那木桩是你叔公年轻时埋的,硬得跟铁似的,那邪鼠一口下去就咬出个缺口,缺口边缘还在发黑,跟被火烤过似的。我当时就想,这要是啃在人身上,还不得……” 话说到一半,她抹了抹眼睛,没再往下说。
“张婆婆说得对,这邪鼠不是普通东西,硬拼不行,跑也跑不了。” 李叔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根草,慢慢绞着,“我今儿个路过山坳边,看见那些邪鼠在啃石头 —— 不是软石头,是青黑色的硬岩,它们啃得‘咯吱’响,岩渣子掉在地上,还冒着黑烟。黑石镇离咱村三十里地,路上全是山坳,那些邪鼠要是在半道上堵着,去求救的人怕是连镇门都到不了。再说,黑石镇去年遭了山洪,镇里的粮仓都冲没了,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管咱青禾村?”
“那也不能坐等着被邪物吞了啊!” 赵婶突然红着眼圈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块被啃破的粗布 —— 是从地窖里捡的灵米袋子,“我家地窖里的灵米,是留着过冬的,还有给娃攒的学费,全被那些邪鼠啃光了!我当时拿着扁担冲进去,看见一只邪鼠躲在角落里,嘴里还叼着半粒灵米,看见我就扑过来,爪子抓在我胳膊上,现在还火辣辣地疼!我用扁担打了它一下,扁担头都被它咬出个豁口,后来我把它打死了,尸体流出来的黑水,把我家的石板地都腐蚀出坑了,像烂掉的牙床,看着就恶心!我这灵米没了,娃冬天的棉衣还没做,这日子可咋过啊……”
赵婶的哭声让树下的气氛更沉了,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遭遇,也说着心里的慌:
阿牛爹攥着锄头,指节泛白:“我家东头的灵田,有几株孕灵稻被啃了根,那些邪鼠把根须都拽出来,缠在爪子上啃,跟吃面条似的!我用锄头砸了一只,锄头刃都被黑水染黑了,现在还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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