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趣处,她总要拉着陆云霁分享:
师兄你听这段,这个书生居然把老虎当成了大猫!
陆云霁坐在不远处打坐调息,闻言微微颔首,并未睁眼。
阮潺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
要是我遇到老虎,肯定马上用《落英遁形》躲起来...不过师兄你一定不怕,你的剑法那么厉害...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原来是看书看累了,靠着石头打起了瞌睡。
书从手中滑落,被她下意识地抱在怀里。
陆云霁睁开眼,轻轻拿起旁边的外衫给她盖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阮喃喃被瓜果的香气唤醒。
陆云霁已经将冰镇好的甜瓜切开,清甜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
我睡着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师兄。
冰镇的甜瓜入口即化,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阮喃喃吃得满脸都是汁水,含混不清地说:
这个法子真好,比放在井里凉快多了。
山泉水更凉。
陆云霁递给她一块手帕。
我知道!
阮喃喃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
静虚子祖师在手札里写过的嘛。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师兄,你说祖师她老人家会不会也像我们这样,夏天在这里冰瓜果吃?
或许。
陆云霁看着波光粼粼的溪面,想象着百年前或许真有一位女子在此嬉水纳凉,不觉莞尔。
吃完瓜果,阮喃喃又闲不住了。
她折了根柳条编成环,插上几朵野花戴在头上,在溪边蹦蹦跳跳:
师兄你看,像不像三师姐说的那个...那个什么...花环?
尚可。
陆云霁的评价一如既往的简洁。
阮潺潺也不气馁,又编了一个非要给陆云霁戴上。
他微微侧身避开,她却不肯放弃,追着他满溪边跑。
最后陆云霁无奈地停下脚步,任由她把花环放在他发间,又迅速取下。
算了算了,
阮喃喃看着他的表情,自己先笑了出来,
师兄戴上这个太奇怪了。
阳西下时,两人才提着空篮子往回走。
阮喃喃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停,从溪里的小虾说到花环,又说到晚上想吃什么。
陆云霁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表示他在听。
晚膳是简单的素面,配上几样小菜。
阮喃喃吃得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往窗外瞟。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她立刻拉着陆云霁到院子里乘凉。
夏夜的庭院是最舒适的地方。
陆云霁点燃艾草驱蚊,淡淡的药香随风飘散。
阮喃喃躺在竹椅上,看着满天繁星,又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
师兄,那颗最亮的星星是不是在眨眼睛?它是不是也想和我们说话?
那是大气流动所致。
陆云霁实事求是地回答。
阮喃喃不满地嘟嘴:
师兄你真没意思。说不定星星真的会说话,只是我们听不见呢?
她翻了个身,面向陆云霁:
要是我们能飞上天,是不是就能听见星星说话了?大师兄说过,武功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御气飞行,是不是真的?
典籍有载。
陆云霁摇着蒲扇,夜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袂。
那师兄你能做到吗?
尚不能。
阮喃喃叹了口气,又躺回去: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不过没关系,等师兄练成了,带着我飞上去看看!
陆云霁没有回答,只是抬眼望向璀璨的银河。
夜空中繁星点点,遥远而神秘。阮喃喃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她又睡着了。
轻轻为她盖上薄毯,陆云霁继续坐在院中。
夜风送来远处荷塘的清香,萤火虫在竹林间飞舞。
这样平凡的一日,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修行。
守护这片宁静,守护身边人的笑容,这便是他的道。
不知过了多久,阮喃喃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句:
师兄...星星...
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陆云霁微微一笑,吹熄了廊下的灯笼。月光如水,静静洒满庭院,将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银辉里。
忘忧谷的夏夜,在虫鸣与星光中,温柔地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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