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只觉得后腿关节处一阵酸麻剧痛,仿佛被无形的针刺中,支撑腿瞬间一软,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轰然侧摔在地,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嚎叫。
这一下变故突生,不仅山魈懵了,连树上的母鹰也愣住了,停止了攻击。
陆云霁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身形立刻如《落英遁形》般向后飘退,重新隐入林木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魈暴怒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却找不到攻击者的踪迹。
它智力不高,只觉又痛又怒,将怒火再次转向树上的母鹰,挣扎着还想继续攻击。但后腿的酸麻让它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陆云霁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拾起地上一枚尖锐的小石子,运起内力,以《无为剑经》中“不得已而后动”的心法,屈指一弹!
石子破空而去,并非射向山魈,而是精准地打在了山魈面前的一块岩石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石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石,终于让这头凶兽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它看不到敌人,却接连受到诡异的攻击,动物本能中对未知的恐惧压倒了凶性。
它冲着四周龇牙咧嘴地低吼了几声,最终不甘地、一瘸一拐地退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直到确认山魈真的离开了,陆云霁才从藏身之处缓缓走出。
他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两次出手只是随意为之。
阮喃喃从岩石后探出头,确认安全后,才拍着胸口跑过来,脸上满是后怕与崇拜:
“师兄!你太厉害了!就那么‘唰’一下,它就倒了!然后又‘咻’一下,它就跑了!你都没跟它硬打!”
陆云霁没有理会小师妹的夸张称赞,他的目光投向了树上的母鹰。
母鹰显然也耗尽了力气,落在巢穴边,警惕地看着下方的两人,但眼神中已没了之前的绝望和疯狂,更多的是疲惫与一丝……感激?
“它受伤了。”
陆云霁看着母鹰翅膀上和身上沾染的血迹,轻声道。
阮喃喃也注意到了,同情心立刻泛滥:
“师兄,我们能帮帮它吗?就像昨天帮那头鹿一样?”
陆云霁看了看那高耸的古松,又看了看母鹰警惕的眼神,摇了摇头。
猛禽天性高傲,未必接受人类的帮助,强行靠近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引起它的应激反应。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之前捣好的、具有止血化瘀效果的金疮药粉,用一张干净的油纸包了一小份。
然后,他再次拾起一枚石子,这次是用柔软的树叶将药粉包仔细裹在石子上,运起柔劲,轻轻一抛。
那包着药粉的石子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母鹰巢穴旁边的树枝上,既不远得让它够不到,也不近得让它感到威胁。
母鹰被这举动惊得振了振翅膀,但很快安静下来,它低头看了看那包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树下静立不动的陆云霁和阮喃喃,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云霁不再停留,拉着还在仰头张望的阮喃喃,悄然退出了这片林地。
回谷的路上,阮喃喃依旧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复盘着刚才的“惊险”经历,从师兄如何“英明神武”,到那山魈如何“愚蠢可笑”,再到那母鹰如何“可怜又幸运”,最后总结道:
“师兄,咱们这算不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我们没用刀……但感觉比练功有意思多了!”
陆云霁听着小师妹的话,心中却若有所思。
今日之事,看似偶然,却让他对“自在”意境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自在,并非一味避世独善其身,而是在该出手时,能顺应本心,以最恰当的方式介入,了却因果,而后飘然远引,不滞于物。
无论是昨日救助伤鹿,还是今日驱赶山魈、赠药苍鹰,都是一种“安时顺变”,一种在特定情境下的“不得已而后动”。
回到小院,天色已然大亮。经历了一番“晨间冒险”,两人都觉腹中饥饿。
早餐依旧是清粥小菜,但阮喃喃却吃得格外香甜,仿佛这平凡的早餐也因早上的插曲而增添了滋味。
阳光再次洒满忘忧谷,鸟鸣啁啾,仿佛昨夜与清晨的波澜从未发生过。
但谷中的生灵,或许会记得,那一袭青衫,曾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以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里的和谐与平衡。
而属于陆云霁和阮喃喃的谷中日常,也因这小小的插曲,增添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和谈资,足以让小师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津津乐道了。
喜欢我在江湖社恐的那些年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我在江湖社恐的那些年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