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墨汁般缓缓浸染了木叶的天空,取代了白日里弥漫的硝烟与尘埃。清冷的月光洒落,为这片巨大的废墟披上了一层凄美的银纱。空气中依旧混杂着血腥、焦糊与尘土的味道,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毁灭性能量波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死寂,以及一种潜藏在寂静下的、对新出现的未知存在的巨大不安。
火影办公室早已化为瓦砾,临时指挥中心设在了保存相对完好的木叶医院顶层。纲手脸色苍白,尽管百豪之术的副作用让她显得衰老疲惫,但那双眸子依旧锐利,紧盯着水晶球中映出的画面——那个青衫男子,陈御风,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慰灵碑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
他站在那里,仿佛在阅读碑文,又仿佛只是在那里……停留。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气息外泄,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依旧无法感知到任何查克拉。”山中亥一疲惫地揉着眉心,声音沙哑,“不是隐藏,是……根本没有。就像他站在那里,只是一个……幻影,或者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物理现象。”
“幻影可不会弹指间让佩恩六道化为虚无。”转寝小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于对绝对未知的恐惧。
水户门炎接口,语气沉重:“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拯救木叶?从他的行为看,完全不像。他更像是一个……路过的人,随手清理掉了挡路的……垃圾。” 他用了一个极其不敬,却又感觉无比贴切的词。
纲手沉默着。她回想起陈御风看向废墟时那平淡无波的眼神,看向鸣人时那仿佛打量一件有趣物品的目光,以及那句“此间喧嚣已止,余波自行料理”。那不是拯救者的宣言,而是……通知。通知他们,噪音源已经清除,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
“他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层次,”奈良鹿久分析道,眉头紧锁,“态度不明,但截至目前,除了清除佩恩,并未表现出直接敌意。他治愈了卡卡西的部分伤势,也未曾对任何幸存者出手。建议……暂时观察,绝对避免主动挑衅。”
“难道就任由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在村子里随意走动吗?”有顾问质疑。
“不然呢?”纲手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你去请他离开?还是……像对付佩恩那样对付他?” 她的话让整个临时指挥部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如何去请?如何去对付?那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就在这时,水晶球中的陈御动了起来。他并未转身,却仿佛感知到了这遥远的窥视,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与指挥部中的众人有了一刹那的接触。
仅仅是一瞥,所有人,包括纲手在内,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仿佛被某种洪荒巨兽凝视,灵魂都在战栗。那眼神中没有警告,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界限感”——莫要扰我。
窥视的感觉瞬间消失,水晶球中的画面恢复正常。陈御风已然收回了目光,继续他无声的驻足。
……
废墟的另一角,漩涡鸣人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断裂横梁上,双手撑着下巴,远远地望着慰灵碑前那个模糊的青衫身影。仙人模式早已解除,但他内心的波澜却无法平息。
“好色仙人……如果你在,你会怎么做?”他低声自语,脑海中回荡着自来也的教诲,关于和平,关于理解,关于沟通。
他亲眼目睹了佩恩造成的破坏,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与痛苦。但那个神秘人,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瞬间终结了这一切。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相互理解的嘴遁,只有轻描淡写的抹杀。这与他所追求的“答案”截然不同。
“他……很强,强得离谱。”鸣人喃喃,“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拯救了村子的危机被解除,他应该庆幸,应该欢呼。可那个青衫人带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关于力量本质的迷茫。那种绝对性的力量,似乎……并不需要“理解”和“沟通”。
宇智波佐助站在更远处的阴影中,依靠着一截残破的墙壁,写轮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同样在观察陈御风。与鸣人的迷茫不同,他感受到的是一种极致的、近乎残酷的“效率”。
没有冗杂的动作,没有无谓的情感,目标出现,然后清除。就像他执着于复仇,追求力量一样,这个神秘人似乎也将某种准则践行到了极致。只是,对方的“极致”,是他目前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高度。那一句“心浮气躁,如何命中?”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让他对自身的力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渴望?如果拥有那样的力量,覆灭木叶高层,杀死那个男人,是否也只需一念之间?
不同的心思,在不同的角落萦绕,都围绕着那个慰灵碑前的中心。
陈御风对这一切心念波澜毫无兴趣。他站在慰灵碑前,也并非在悼念什么。只是觉得此地相对清净,视野尚可,能观察到这片废墟在月光下的整体轮廓,算是一幅值得短暂停留的“夜景”。至于碑文上记载的名字与牺牲,于他而言,与脚下碎石的纹路并无本质区别,皆是此界万象变迁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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