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里的霜气越来越重,林薇的指尖刚碰到洞口边缘的青砖,就被寒气冻得发麻。沈知远将火折子举得更高些,橙红的火光映在洞口深处,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张着嘴的巨兽,要把人吞进无边的黑暗里。通讯器还在 “嘀嘀” 地响,绿光顺着洞口往下淌,在石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毒沼里那些会噬人的磷火。
“我先下去探探。” 沈知远把药箱背到胸前,又从腰间解下一根粗麻绳 —— 那是他出发前特意在医馆后院找的,浸过桐油,耐磨得很。他将麻绳的一端牢牢系在药庐的木柱上,另一端绕在自己腰上,打了个紧实的活结,“你在上面等着,若我拉三下绳子,你就把我往上拽。
林薇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 那是常年捣药、握针磨出来的,带着熟悉的温度。“一起下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没给沈知远反驳的余地,“通讯器的信号只有我能感应到,而且……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她从布袋里掏出之前在毒沼用过的薄荷布巾,踮起脚给沈知远系在口鼻间,“洞里的空气说不定有暗菌孢子,这个能挡一挡。”
沈知远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头。他重新调整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系在林薇的腰上,两根绳头缠在一起,像拧成一股的棉线:“你跟在我身后,脚踩稳了再动,石壁上可能有青苔。” 说完,他先将火折子塞进林薇手里,自己则双手撑着洞口边缘,慢慢往下探 —— 脚尖刚碰到第一级石阶,就传来 “簌簌” 的声响,石阶上覆盖的霜粒簌簌往下掉,落在黑暗里没了踪影。
林薇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石阶很窄,只够放下半只脚,石壁上渗着水珠,冰凉的液体顺着衣袖往下流,冻得她胳膊发麻。火折子的光很弱,只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地方,耳边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水珠滴落在地面的 “嗒嗒” 声,还有通讯器持续不断的 “嘀嘀” 声,在寂静的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心脚下。” 沈知远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拉住林薇的胳膊。林薇低头一看,才发现前面的石阶断了一截,下面是更深的黑暗,隐约能看见淡绿色的光在晃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弋。沈知远从药箱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石壁上凿出几个浅坑,当作临时的落脚点:“抓着我的衣角,慢慢过来。”
林薇紧紧攥着他的青布衣角,指尖能感觉到布料下他温热的体温,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就在她跨过断阶的瞬间,通讯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绿光瞬间变亮,照亮了下方的空间 —— 那是个约莫半间屋子大的洞穴,地面上长满了螺旋状的草,草叶泛着淡绿色的光,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上,像一片发光的绿毯。洞穴中央,有一道约莫半人宽的裂缝,裂缝里渗着寒气,还冒着淡淡的白雾,和毒沼的时空裂缝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小些。
“那就是地下裂缝。” 林薇的心跳猛地加快,她刚想往前走,就被沈知远拉住了。“等等。”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根银针,轻轻戳向离他最近的一株螺旋草 —— 银针刚碰到草叶,就瞬间变黑,针尖还渗出了暗绿色的汁液,“暗菌附着在草上,碰不得。”
林薇立刻掏出银簪,在自己的布巾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螺旋草。她发现草叶的根部缠着细细的丝线,丝线里藏着白色的孢子,像极了现代显微镜下的真菌孢子。“这些孢子会随着空气扩散,一旦吸入肺里,或者接触到伤口,就会让人发冷抽搐,和那个孩子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想起陈默的笔迹,连忙从布袋里翻出那个金属盒子,打开后,U 盘发出的蓝光和通讯器的绿光交织在一起,落在螺旋草上,草叶的绿光瞬间暗了些。
“陈默的笔记里说,暗菌怕月华和纯净玉气。” 林薇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温润的玉面还带着她的体温,“或许玉佩能压制暗菌。” 她将玉佩掏出来,刚靠近螺旋草,玉佩就发出淡淡的白光,草叶上的孢子瞬间蜷缩起来,像遇到了天敌。沈知远眼睛一亮:“这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能辟邪,没想到还有这用处。”
两人借着玉佩的白光,小心翼翼地穿过螺旋草,走到裂缝边。裂缝里的寒气更重了,林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知远立刻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 外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草药味,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裂缝里好像有东西。” 沈知远指着裂缝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一点红光,像颗跳动的火星。
林薇将通讯器靠近裂缝,通讯器的绿光突然变成了红色,屏幕上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字:“第三锚点,桂巷三十七,月圆夜,玉气引。” 字很快就消失了,只留下 “桂巷” 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桂花巷三十七号?” 林薇皱起眉头,她在长安待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桂花巷有三十七号 —— 长安的巷子门牌号都是按顺序排的,桂花巷最多只有三十号,而且去年一场大火,烧了巷尾的几间屋子,现在只剩下二十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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