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急救之后,林薇在医馆里的地位彻底变了。沈老大夫时常找她探讨医术,听她讲 “消毒”—— 用煮沸的水清洗器械,“通风”—— 病人住的房间要常开窗,“隔离”—— 得了传染病的病人要单独安置,这些新奇的理念虽然有些地方难以理解,可沈老大夫却觉得颇有道理,还特意让春桃把这些方法记下来,贴在医馆的墙上。
春桃更是把林薇当成了偶像,每天跟在她身后 “林姑娘长林姑娘短”,还把自己攒的零用钱拿来,给林薇买她喜欢吃的糖糕。就连来医馆看病的病人,也都知道医馆里有个董 “急救妙法” 的林姑娘,有时遇到家里人有急症,还会特意来请教她。
林薇和沈知远的相处也多了起来。他们会一起去后山采药,沈知远会教她辨认哪些草药能止血,哪些能清热解毒,还会细心地帮她拨开路边的荆棘,怕她被划伤;她会教沈知远用干净的布包扎伤口,告诉她伤口不能碰水,否则会 “化脓”—— 上次有个樵夫砍柴时伤了腿,按沈知远以前的方法包扎,结果伤口发炎红肿,后来用了林薇说的 “消毒” 和 “透气包扎”,没过几天就好了。
有时采完药,他们会坐在山头上休息,沈知远会给她讲长安的历史,讲玄武门之变的惊心动魄,讲贞观之治的盛世繁华;讲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学医的趣事,说自己五岁时偷偷喝了父亲熬的汤药,结果上吐下泻,被父亲罚抄了十遍《本草经》。林薇则会给他讲现代的医院,讲高楼大厦里的手术室,讲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心脏搭桥手术,讲能在天上飞的飞机、能在水里游的轮船,沈知远总是听得很认真,眼神里满是向往,还会追问:“那飞机真的能载着人,像鸟儿一样飞吗?要是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长安城外的曲江池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这天清晨,沈知远拿着一个油纸包来找林薇,脸上带着少见的局促,手指还紧张地攥着油纸包的边角:“林姑娘,今日休馆,我…… 我想请你去曲江池走走。昨天我路过那里,看到桃花已经开了,开得特别好,还特意去西市‘闻香斋’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热乎着呢。”
林薇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想起春桃昨天偷偷跟她说的话:“林姑娘,我昨天看到公子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说话,还反复念叨‘桃花开了’,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呢!” 当时她还反驳春桃胡思乱想,可此刻看着沈知远期待又紧张的眼神,她却觉得脸颊发烫,像被火烧一样,连忙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医馆,沿着青石板路朝着曲江池走去。街上很热闹,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的推着插满红果子的草靶,捏面人的手里转着五颜六色的面团,不一会儿就捏出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耍杂耍的翻着跟头,引得围观的人阵阵喝彩。沈知远怕她走散,悄悄放慢了脚步,让她走在靠里侧的位置,偶尔有马车经过,他还会下意识地护在她身前,用手臂轻轻挡一下,怕她被溅起的泥水弄脏衣裳。
林薇察觉到他的细心,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偷偷看了一眼沈知远,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柔和。林薇连忙收回目光,假装看向路边卖花的小摊,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 ——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只要靠近沈知远,她的心就会像被风吹动的湖面,再也无法平静。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曲江池的轮廓渐渐清晰。远远望去,碧绿的池水像一块镶嵌在长安城外的翡翠,岸边的垂柳抽出嫩黄的枝条,随风轻摆,偶尔有花瓣落在水面,顺着涟漪缓缓飘远。不远处的桃林已是一片绯红,如云似霞,引得游人纷纷驻足,或吟诗作对,或拍照留念(若是现代),热闹非凡,却又不失春日的清雅。
“这里的桃花,每年这个时候开得最盛。” 沈知远停下脚步,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林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他轻咳一声,掩饰着慌乱,“去年我和父亲来的时候,还遇到过画舫游湖的文人,他们还邀我们上船喝了杯桃花酒。”
林薇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糯的口感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暖得人心里发甜。她看着眼前的美景,想起现代的公园 —— 虽然也有花有树,却少了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更没有这般慢悠悠的时光。“真好看,” 她轻声感叹,“比我家乡的公园还要美。”
“公园?” 沈知远好奇地问,“是和曲江池一样,能赏花游玩的地方吗?”
“嗯,” 林薇点头,尽量用他能理解的话说,“不过我家乡的公园,有很多铁做的架子,能让人爬上去玩,还有会跑的‘铁盒子’载着人到处走,晚上的时候,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比星星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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