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别墅的书房里,台灯的光落在苏晚摊开的文件上。她指尖捏着傅斯年明天出差要用的项目资料,每一页都用便签标好重点,旁边还放着个小药盒,里面是她按医嘱分好的胃药,早晚各一粒,用不同颜色的贴纸做了标记。
“少夫人,您都整理一个小时了,歇会儿吧。”福伯端来杯温牛奶,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先生明天才出差,不用这么急。”
“他胃不好,出差饮食不规律,药分好他才不会忘。”苏晚笑着接过牛奶,把资料和药盒一起放进傅斯年的公文包侧袋,放得稳稳的,怕路上晃出来。
刚收拾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林薇薇端着杯咖啡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傅斯年的备用衬衫,说是刚才帮傅斯年整理书房时不小心洒了咖啡,临时换的。“斯年哥,你要的咖啡,我加了点蜂蜜,养胃。”她把咖啡放在傅斯年手边,眼角余光扫过公文包,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准备的一张便签塞了进去,上面写着“记得吃胃药”。
苏晚站在旁边,刚想开口说自己已经准备了药,傅斯年就拿起公文包,对林薇薇笑了笑:“还是你细心,知道我明天出差要带药。”
苏晚的话卡在喉咙里,指尖微微发颤,她明明把药盒放得那么明显,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反而把林薇薇的一张便签当成了心意。
“可不是嘛。”傅母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件外套,径直递给林薇薇,“薇薇啊,穿斯年的衬衫太凉了,这件外套你先披着,苏晚姐不懂事,也不知道给你找件衣服。”她瞥都没瞥苏晚姐,语气里满是对林薇薇的偏爱。
“妈,您别这么说,苏晚姐可能没注意到。”林薇薇故作委屈地低下头,嘴角却偷偷勾了勾,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傅斯年和傅母都觉得,苏晚根本不配待在傅家。
苏晚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袋,指甲掐进掌心也没察觉。她想说“我准备了药”,想说“我也想给林小姐找衣服但没机会”,可看着傅斯年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傅母轻视的态度,所有话都咽了回去。她默默转身,把自己刚才整理好的另一份备用资料放回抽屉,原来她的用心,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斯年,你明天出差,让薇薇跟你去呗。”傅母突然开口,“她懂你工作上的事,还能照顾你饮食,苏晚连你胃不好不能吃辣都记不住,跟着去也是添乱。”
“妈说得对。”傅斯年没反对,转头对林薇薇说,“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帮我盯下项目细节。”
林薇薇立刻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好,斯年哥,我一定帮你做好。”
苏晚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像被浸在冰水里。她记得傅斯年不能吃辣,记得他胃药的剂量,记得他项目里的每一个重点,可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想知道。
这时,陆泽推门进来,刚好撞见苏晚落寞的背影,又看到书房里傅斯年和林薇薇的互动,瞬间就明白了。他皱着眉对傅斯年说:“你疯了?苏晚为你准备了一晚上资料和药,你看不见?反而让林薇薇跟你去出差?”
“我和苏晚的事,还有工作安排,不用你管。”傅斯年皱起眉,语气冷了下来,“薇薇懂项目,跟我去更合适。”
“合适?”陆泽气笑了,“你知道苏晚为了整理这些资料,昨天熬到几点吗?你知道她特意去医院问医生,把你胃药分好吗?傅斯年,你眼里除了林薇薇,还有谁?”
傅斯年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看向苏晚的方向,却只看到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脚步轻得像怕打扰到谁。他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却被林薇薇的声音打断:“陆泽哥,你别误会斯年哥,是我主动要去的,苏晚姐可能,可能只是忘了准备这些。”
傅母也帮腔:“就是,薇薇懂事,苏晚要是有薇薇一半细心,我们也不用这么操心。”
陆泽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又看看傅斯年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叹气,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早晚要为自己的冷漠付出代价。
苏晚回到房间,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夏冉打来的。“晚晚,我给你接的那个设计展邀请,你明天要不要去看看?总待在傅家受气,不如出来透透气。”
“我”,苏晚的声音有点哑,“我明天想在家待着。”
“待什么待?”夏冉的声音拔高,“傅斯年明天出差带林薇薇,你还在家给他守着?晚晚,你清醒点,他根本不在乎你!”
挂了电话,苏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结婚时自己的期待,想起一次次为傅斯年付出却被无视的瞬间,心里的那点火苗,好像又灭了一点。
书房里,傅斯年终于发现公文包侧袋里的药盒,上面还贴着“早晚各一粒,饭后吃”的便签,字迹清秀,是苏晚的字。他愣了愣,刚想开口问,却看到林薇薇递过来的咖啡:“斯年哥,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傅斯年把药盒塞回袋里,终究没说什么,他觉得苏晚只是“应该”做这些,就像这场婚姻里她该尽的本分,却忘了,这些“本分”背后,藏着她曾经的真心。
福伯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苏晚房间亮起的灯直到深夜,默默在心里记下:“先生出差,错认林小姐心意,少夫人彻夜未眠。”他知道,少夫人眼底的光,又暗了一分,这座围城,快要把她的期待都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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