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现在走!”
任振国猛地从酒馆的木板床上坐起来,动作太急扯到了腰侧的伤口,疼得他皱紧眉头,却依旧梗着脖子看向周肆。窗外的雪还没停,药香集的屋顶覆着一层薄白,风裹着药草味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
周肆正帮风马梳理沾了雪粒的鬃毛,闻言抬头:“你的烧刚退,伤口还没长好,再走会崩裂。” 他指了指桌上的草药包,那是白芷一早分好的,“白芷说至少再歇一天,等炎症消下去。”
“歇一天,霄霄可能就被带得更远了!” 任振国的声音发紧,手不自觉摸向怀里的蓝水晶 —— 那冰凉的触感是他唯一的慰藉。自从知道女儿可能在阿尔巴王国军手里,他连闭眼都能梦见霄霄哭着找爹的模样,哪还有心思等?
铁砧扛着机枪弹箱从外面进来,箱底的螺丝碰撞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外面雪下得密,能见度不足十米,现在走就是找死。” 他把弹箱放在角落,“我刚才去市集问了,往北的路有段雪崩区,得等雪停了才能过。”
任振国还想说什么,风马突然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藏獒的眼神温顺,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比谁都清楚荒原上硬撑的代价。
任振国看着风马,又看了看周肆和铁砧紧绷的脸,终是颓然躺下,拳头却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他知道众人是为他好,可那种 “每多等一刻,女儿就多一分危险” 的焦虑,像针似的扎在心上,疼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天过得格外慢。白芷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任振国身上,一会儿观察蓝水晶的光泽,一会儿记录菌丝的变化,嘴里念念有词:“体温稳定在 37 度,菌丝颜色又浅了些,蓝水晶在常温下的抑制效果比低温时更明显……” 她完全没注意到任振国的焦躁,眼里只有研究数据。
直到次日清晨雪停,四人一犬才踏上北上的路。刚出药香集不远,周肆就停下脚步,目光扫向身后的雪原。昨天还时不时冒头骚扰的鬣狗帮游骑,此刻只在远处的雪坡上留下个小黑点,既不靠近,也不离开,像个幽灵似的吊在后面。
“不对劲。” 铁砧压低声音,手摸向腰间的枪,“之前是想耗我们体力,现在只远远跟着,是在等支援?”
周肆没说话,风马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鼻尖不停嗅着空气,心灵异能传来警惕的信号:“后面有不止一辆摩托的声音,很远。”
任振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怕游骑骚扰,就怕这种 “不动声色的盯着”。那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在后面等着,可他现在满心都是找女儿,根本没精力应付埋伏。
“先找白芷说的猎人小屋。” 周肆打破沉默,“你昨天说往北走二十里有个废弃小屋?“
“对,是从前猎人歇脚的地方,或许能找到点线索。”白芷随口答道。
几人加快脚步,风马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嗅一嗅雪地上的痕迹。雪地里的脚印很杂,有兽类的,也有人的,直到正午时分,才远远望见林子里的木屋。那是间简陋的木房,屋顶的茅草塌了一半,门口堆着半米高的积雪。
“就是这。” 白芷指着木屋,眼里终于有了研究之外的情绪,“我之前听药农说,这小屋冬天偶尔会有商队借宿。”
铁砧先推开门,机枪端在手里,警惕地扫视屋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发霉的干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雪地上有被踩过的痕迹,还有一截断裂的雪橇木板,木板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焦黑。
“是脉冲靴的痕迹!” 周肆蹲下身,指着雪地上的浅坑。那些坑边缘泛着淡淡的焦色,是灰烬帮常用的脉冲靴留下的灼痕,“他们来过这。”
任振国的心跳瞬间加快,他快步走到墙角,突然眼睛一亮。干草堆里藏着一截染血的彩绳,绳子是天蓝色的,上面还缀着个小小的布偶碎片,那是他去年给霄霄做的生日礼物,绳子是霄霄自己选的!
“是霄霄的!” 任振国颤抖着捡起彩绳,指尖触到干涸的血迹,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肯定来过这,这绳子是她扎辫子用的!”
风马突然对着门外低吼起来,鼻子指向北边的林子。它的心灵异能剧烈波动:“有烧火味,还有人的声音。”
周肆立刻起身,示意众人噤声。铁砧把机枪架在门口,白芷则迅速把药箱背在身上,手摸向里面的防毒剂。她虽然不擅打斗,却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四人一犬循着风马的指引,在林子里绕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处临时营地。三顶破旧的帐篷,旁边停着两辆雪地车,几个穿灰烬帮服饰的汉子正围在火堆旁喝酒,手里的刀鞘上沾着雪。
“就五个。” 铁砧眯起眼睛,估算着距离,“我的机枪能覆盖二十米内的范围,能快速解决。”
周肆点头,对任振国和白芷说:“你们躲在树后,我和铁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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