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酒肆情生
拓跋昭输了斗角,顿觉面子扫地,气上心头,这时衣角突然被轻轻拽住,他回头,看见兰玥拉住他的衣袖,手里拿着那罐凝露藤药膏。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宝石般的海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连带着鬓角被风吹起的碎发都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这个给你。”兰玥的声音清亮,尾音带着点雀跃的弧度。
“刚才看你的随从胳膊也受了伤,这个比起其他的药膏,更适合治外伤。”她说着,还把药膏往前递了递。
拓跋昭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他从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赢了比赛的人不趁机耀武扬威就算好的,哪见过主动把珍稀药膏送人的?
可兰玥眼里的光干净得像未被风沙染过的湖水,混着脸上的笑意,让他到了嘴边的拒绝哽了回去。
他抬手接过药膏,指尖触到瓷罐的微凉,喉结动了动:“多谢。”
“打架归打架,伤了就得治啊!” 兰玥笑得坦荡,眉眼舒展像朵艳丽的花,她晃了晃手腕“我们刚到君临城,也不知道哪里有好药铺,这个你先用着。”说完冲他眨了眨眼,眼里满是 “快收下呀” 的期待。
拓跋昭把药膏攥在手里。这姑娘的天真烂漫像根针,刺破了他习惯性的戒备。他突然开口:“我叫拓跋昭。前面有家‘醉葡萄’酒肆,烤羊腿和葡萄酒不错,我请你们。”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懊恼——明明该保持距离的,却忍不住想和她多待片刻。
兰玥眼睛一亮,刚要答应,盘石在旁边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兰玥回头看见盘石眼里的担忧,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没事的,他看起来不是坏人。”
转头对拓跋昭点头,脑袋点得像只啄米的小雀:“好啊,我们连续赶路太久,肚子早就饿了!”
奴隶阿度默默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兰玥给的半块烤馕。他盯着兰玥蹦跳的背影,又飞快低下头,假装盯着脚下的石板路。
“醉葡萄”酒肆藏在挂满彩色绸带的巷子里,门口挂着风干的葡萄藤和猎来的兽头,推门就是酒香与烤肉香。拓跋昭让掌柜腾出这里最好的包间,点了烤羊腿、手抓饭、冰镇葡萄酒,还有蜜渍哈密瓜。
兰玥第一次见冰镇的酒,新奇地用指尖碰了碰酒壶外的白霜,沾了凉意,她 “呀” 地轻呼,反复用指尖点着白霜,眼睛弯成月牙:“这酒是放在冰窖里的吗?这里这么热的天,竟然还有这么凉的东西!”
“我们这里的地窖会挖的很深,能储存藏寒物。”拓跋昭看到兰玥眼里还是藏着好奇,接着说“我们离极北大陆不算太远,有一些商人会运输大量的冰到我们这里换取珠宝和石漆。冰,很值钱的。往往大量的冰到达我们这里就已经变得很少了。”
拓跋昭给她倒了杯酒,酒液深紫泛着光泽,“尝尝?葡萄酿的,不烈,还有甜甜的味道。”
兰玥小心翼翼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清甜果香,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机灵的小兔子,随即笑着露出小虎牙:“好喝!比我们南溟的椰酒浓郁,更甜呢!!” 她举起酒杯对着光看,琉璃的酒杯装着紫色的液体,呈现出诱人的味道。
盘石坐在兰玥身边,默默切着羊腿,把最嫩的部分放进她碟里。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拓跋昭盯着兰玥嘴角的酒渍,指节在桌下悄悄攥紧。他往兰玥手边递了块帕子,声音温和:“嘴角沾到酒了。”
兰玥哦了一声,接过帕子擦了擦,浑然不觉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暗流。
酒过三巡,拓跋昭想起自己胳膊上的伤,突然嗤笑一声:“我不是对你的凝露藤打主意,虽然这东西在我们君临国很少见,但也不至于完全买不到。只是.....前几日刚跟熊较量过。”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不服输。
“跟熊?”兰玥“噗”地吐出葡萄籽,手里的酒杯差点晃倒,“你跟熊打架?那么大的熊吗?”她张开双臂比划个大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被逼的。”拓跋昭的语气沉下来,手掐得酒杯壁发白,“我二叔拓跋虎掌了权,想立威,在猎场设了斗兽台,说拓跋家没有孬种,逼着我下场。”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狠劲,“那熊三米来高,爪子像铁耙子。我被激得怒气冲头,答应了——现在想想,我是真蠢。”
兰玥屏住呼吸,手指绞着衣角,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眉头微蹙担心的问:“那后来呢??”声音带着颤抖。
“后来?”拓跋昭猛地撸起袖子,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新肉粉嫩嫩的格外刺眼。他语气硬邦邦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斗了三轮,被拍倒两次,胳膊抓烂了,前胸后背全是伤,现在动一动还疼。”他扯了扯嘴角,“但我把匕首插进了它心口——那熊死在我前面。”拓跋昭咧开嘴,肆意的笑了。
拓跋昭撕裂的伤口刺痛她的眼睛,她见过南溟猎队去山林里捕杀猎物,受伤也是常事,但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伤疤,还是震慑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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