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虽然惊险，但确认了中继器的存在和重要性。对方反应如此迅速，更说明这条线索的价值。周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捕捉并追踪这个中继器收发的信号，找到其最终的源头。
这无疑比之前的“钓鱼”行动更加困难。中继器的信号必然经过加密和伪装，而且传输可能是一次性的、间歇的，或者使用了极其隐蔽的通信协议。
周凡在出租屋的窗台，对准“静谧时光”咖啡厅的大致方向，架设了一个经过特殊改装的高灵敏度无线信号接收器，并将其与他的主控电脑连接。他编写了一套复杂的信号过滤和特征识别程序，专门用于从繁杂的都市无线电波中，筛取出与那中继器同源的、微弱的能量-信号混合波动。
这是一个需要极大耐心的过程。连续几天，接收器捕捉到的都是各种Wi-Fi、蓝牙、移动网络和背景噪音，那特定的信号如同消失了一般。
“他们肯定更加警惕了，可能降低了通信频率，或者更换了加密方式。”周凡盯着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数据，眼睛有些发酸。
柳小小也没闲着，她尝试通过仙家们对能量流动的天然敏感性，来辅助定位。胡三太爷对“痕迹”的洞察，黄三爷对“流向”的敏锐，都被她用来感知城市中那些极其隐晦的、不正常的能量传递路径。但这就像在狂风中去捕捉一根特定蛛丝的颤动，难度极大。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
城市的喧嚣被淅沥的雨声掩盖，各种无线电信号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也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对方认为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通信窗口。
深夜十一点左右，周凡的监控程序突然发出了低沉的、与往常不同的提示音！屏幕上，一条极其微弱、但特征高度吻合的信号波段，被成功分离捕捉到了！
“捕捉到了！”周凡精神大振，立刻启动追踪程序。
信号如同狡猾的游鱼，在数据的海洋中飞速穿梭。它没有直接指向某个固定IP，而是不断地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服务器之间跳跃，每次停留时间极短，路径毫无规律可言，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利用了大量“肉鸡”构成的复杂迷阵。
周凡的追踪程序紧紧咬着信号的尾巴，疯狂地进行解密（利用“灵盾”对同源能量特征的反推）和路径分析。屏幕上代表信号路径的线条疯狂蔓延、转折，构成了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混乱图谱。
“太快了……跳转太频繁了……”周凡额头见汗，手指在键盘上几乎化作了残影。这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网络攻击都要复杂和迅速。
柳小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能感觉到周凡周身散发出的高度集中的精神波动，以及电脑屏幕上那代表追踪的线条所蕴含的惊心动魄。
追踪持续了大约两分钟，信号已经绕了大半个地球的虚拟节点。就在周凡感觉快要跟不上，追踪链条即将断裂的瞬间，信号在某个节点做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留后，猛地消失了！
追踪程序最终定格在一个位于……南太平洋某岛国的、几乎无人使用的卫星IP地址上。这显然又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虚假终点。
“又跟丢了……”周凡有些沮丧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方的反追踪手段堪称顶级。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柳小小不甘心地问。
周凡揉了揉眉心，重新调出追踪日志，进行回溯分析。他重点关注信号消失前，那个极其短暂的停留节点。那是一个位于……邻省某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宽带IP。
这个IP混在成千上万个“肉鸡”中，毫不起眼，停留时间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停留的时机，恰好是在信号进行了一次高难度加密协议切换之前。
“这里……”周凡指着那个IP，“这个节点可能有点特殊。它不像是纯粹的‘肉鸡’，更像是一个……临时的指令校验点或者密钥交换节点。虽然无法确定是最终源头，但很可能比其它‘肉鸡’更接近核心一些。”
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线索，如同大海捞针时，摸到了一根质地略有不同的沙粒。
“能把位置再缩小点吗？”柳小小问。
周凡摇头：“只能精确到那个城市的大致区域，无法具体到户。而且，对方可能只用一次就废弃了。”
虽然没能直捣黄龙，但这次追踪并非毫无收获。他们确认了信号最终指向海外（卫星IP，真假待定），并且在国内找到了一个可能具有更高价值的过渡节点位置。
周凡将邻省那个城市和大致区域信息再次加密发送给了林干事。官方的地面调查力量，或许能在这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敌人的网络如同一个结构精密的蚁穴，隐藏极深。周凡和柳小小虽然还没找到蚁后，但已经摸到了其中一个较为重要的工蚁室的位置。
这场在数字与能量维度上的猫鼠游戏，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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